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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里有没有摩托车

魏峰

这段时间，新泽西州的卡罗尔·布朗正忙着为母亲琼·皮尔斯即将到来的84岁生日做准备。不过，让布朗女士着实为难的是，母亲似乎对什么生日礼物都缺乏兴趣。

自从父亲早早去世之后，母亲皮尔斯得过几次中风，甚至曾有一段短暂的失忆。几年来，肺癌又让母亲受尽痛苦，身体十分虚弱。好在母亲是个乐观的女人，慈祥的笑容常常挂在她坚毅的脸上。细心的布朗注意到，母亲有一件事情记忆犹新：那就是母亲年轻的时候，曾经坐在一个男孩的摩托车后座上去兜风。

“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真的很好！”回忆起往事，母亲直到今天还意犹未尽，“我一点都不怕。有一次，自己从车上摔下来划破了腿，依旧乐此不疲。”这件很刺激的事儿，也许堪称她生命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刻，让母亲念念不忘。以至于在布朗搜肠刮肚地思考该送什么生日礼物给母亲时，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于是，布朗在报纸上刊登广告：“为一位老奶奶实现坐摩托车兜风的愿望……”布朗还在互联网上发布信息，询问有没有人愿意在皮尔斯女士的84岁生日这一天载她一段。

这天，35岁的罗恩·博罗夫偶然在网上看到了这条消息，立即拨通了布朗的电话：“我母亲就是得癌症去世的，可惜她没有你母亲这么幸运。但愿皮尔斯女士84岁生日这天能找回她青春的记忆。”

当天下午3点左右，明媚的春光照耀着大地格外温暖，草坪里的草儿在和煦春风的吹拂下充满着勃勃生机。罗恩把车停在皮尔斯女士的旁边，一边摘下头盔一边微笑着幽默地说：“尊敬的皮尔斯小姐，我就是您的司机。”

皮尔斯女士吃惊地睁大双眼，缓缓地抚摸着摩托车的车座，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20世纪30年代。这时，布朗深情地把母亲轻轻地抱上后座。

“我真的希望自己再年轻些。”皮尔斯女士激动地说。

“抱紧我，皮尔斯小姐！”罗恩慢慢地发动了摩托车。摩托车绕小区转着，从正在给草坪浇水的退休老人史密斯身边驶过，史密斯呵呵地笑着向她招手；摩托车从带有玻璃幕墙的房屋门前驶过，玻璃幕墙映出她幸福的脸庞……

布朗站在小区的甬道上，看着母亲的身影，眼里饱含泪水，自言自语道：“今天给她的（礼物）就是记忆。重温记忆，是给母亲最好的生日礼物。”

三天后，卡罗尔·布朗的母亲琼·皮尔斯溘然长逝，脸上挂着慈祥的满足的笑容……

（此文发表在2009年5月18日的《天津老年时报》6版“副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