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总让人惦记

作者：笨笨

第一次翻看湖南籍年轻学者刘绪义新著《历史给谁来酿酒》时，我并没有太大的阅读兴趣，及至看到他对于历史饶有兴味的“定义”时，我的胃口才被吊起来。该书第一部分“十年征衣”一开始，刘绪义就表明了自己对于历史的基本态度，他说：“有人说，历史是一个小姑娘，任人打扮。我要说，历史不是任人酿的酒，其中滋味需要去品，每个人品出来的滋味或许各有不同。”刘绪义用否定的方式对历史给出了自己的定义。
历史虽然“不是任人酿的酒”，但刘绪义在这本书中却着实为读者酿造了一杯香醇的美酒，而且自始至终都让读者带着一个欲罢不能的问题去阅读，这就是：历史到底是在给谁酿酒呢？等慢慢读下去，读者心中的迷惑就慢慢被解开了。
其实，《历史给谁来酿酒》不是专门去写历史的，而是一部对于曾国藩的历史文化评论，其所论述的主角是曾国藩———作者在这里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这本书从内容上看，是一部曾国藩的传记；而从书写体例上看，则采取了更为真实的个人解读方式，作者依据自己所搜集到的资料，对曾国藩作出了个人理解层面的解读。
曾国藩生活的时代距离我们并不遥远，对于他的研究和评论也早就成为了一门“显学”。早在20世纪90年代，唐浩明的三卷本长篇历史小说《曾国藩》就一举把“曾国藩热”烧遍神州。但是，到了刘绪义的《历史给谁来酿酒》这儿，虽然是“一样的历史情境，一样的历史细节，在刘绪义的笔下却呈现出与众不同的风景。新颖的历史观念、独到的历史视角、诙谐的叙述风格、精致的历史分析、宏大的历史构架、新锐的历史评价，汇成一股强大的阅读冲动。这里面没有故作玄奥的揭秘，没有耸人听闻的野史，几乎都是通过作者的娓娓细说而展示出来信史的韵味，一个平凡而又生动的曾国藩呈现在历史面前”（朱金泰语）。这本书的突出之处在于，刘绪义并没有一上来就把曾国藩当做一个高官、统帅、学者来对待，而是从曾国藩的生存境遇入手，把曾国藩还原成了一个人，一个和他一样生于湖南、长于湖南的老乡。在这本书中，刘绪义不是只盯准曾国藩的衣食住行和行军打仗，而是全方位地写了曾国藩的对头、曾国藩的朋友、曾国藩的上司、曾国藩的同僚，以及曾国藩的亲人，而且都是从细微处写起。这种写法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因为它摆脱了传统的思维观念和写作模式，把人们带进了一个真实的历史情境中。
应该说，因为和曾国藩是老乡，刘绪义写曾国藩就多了一些他人所不具备的深入、细致，他是带着一种浓浓的乡情来搜集、整理相关资料并研究曾国藩的。用刘绪义自己的话说，他多年来“留心一切有关曾国藩的史料和研究，多缘于乡情”，因此，他笔下的曾国藩，就渗透了一种“讲述自己邻里家事的亲切”。我们没必要去评论刘绪义这种带着乡情研究和思考的方法好不好，而应该从这本书中发现另一种解读历史人物的视角———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比这本书本身的内容更有价值。
读到这儿，我想，对于本文开头所涉及的那个问题：历史到底是在给谁酿酒，读者心中的那团迷雾或许逐渐廓清了。其实，答案就在曾国藩身上，就在像曾国藩一样真实得几乎可以去触摸的历史人物身上———历史是给每一个有故事、有内涵、有眼泪的真实的历史人物来酿酒的，这是一杯香醇的美酒。
历史总是让人惦记的，因为有了一个个特征鲜明、个性突出的历史人物，有了一杯杯让人回味的美酒。
文/笨笨 人民铁道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