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散文）

文喜东

南山，很容易让人想到陶潜“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南山。我说的南山，就是站在一中的校园里，抬头望眼就能看见的，与我们有一河相隔的那座南山。南山很高，巍然屹立在那里，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挡不住的，却是我们的想像。我与南山默默对视了十几年，“相看两不厌”，但我却没有登上南山。这或许多少有点缺憾，但若去了，怕要破坏南山的神秘，和我对南山的敬畏。我只能望南山，在凝望中，达成与南山的默契，在凝望中，汲取南山的神力。

孔子说：“仁者乐山”。我虽算不上“仁者”，但我也爱山。

刚调入一中时，我就被南山的神力所吸引。那时我比较彷徨，比较苦闷，在人才荟萃的这所学府，我还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每看到巍峨的南山，我就来了自信与力量。

早晨起床，一迈出宿舍门，发现南山早已醒了，睡眼惺忪地立在那里。夜深人静，灯炧更残之时，每抬头望眼，就瞥见南山黑魆魆地立在那里，沉默的巨人一样，它还醒着。是在倾听洛河的涛声，还是在张望校园的灯光？是在等待晚归的行人，还是在凝望天边的星月？

山的精神在于坚持。那持之以恒的坚持，那一以贯之的坚持，总给人以某种启示。

坚持是一种精神，坚持也是一种风景。

春来时，是南山满坡满洼的桃花，把春天的旗帜高高举起。远眺，那一片片桃花，仿佛粉红的云或绮丽的霞落在山腰，那或许就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夏天，南山则满目凝碧，通体葱翠，“两山排闼送青来”。秋天，南山层林尽染，霜叶红透，仿佛一幅优美的画。冬天，南山白雪皑皑，冰山耀银，真可谓“苍山负雪，明烛天南”。但我知道，冰雪下，南山在积聚力量，在萌发生机。那春天的第一朵桃花，是南山抑制不住的一缕激情。

沉默是山的形式，激情涌动、能量迸发则是山的内容。

巍峨高大的南山，是大地凝铿锵有力的誓言，是大地智慧饱满的头颅，是大地伸向天空的手指。

如果没有山，大地则一贫如洗；如果没有山，风雨则恣肆无阻；如是没有山，河流则会失去迂回入海百折不挠的进取精神。

轻飘飘的是云，沉甸甸的是山。变幻莫测的是风，坚忍不拔的是山。随波逐流的是水，棱角分明的是山。

南山的凝重，南山的沉稳，时时在提醒我，切不可因一点小小的成绩而沾沾自喜，飘飘忽忽。南山的坚韧，南山的峻拔，时时在激励我，切不可因一点小小的挫折而垂头丧气，一蹶不振。南山的坚持，南山的向上，时时在鞭策我，切不可自暴自弃，功亏一篑。

山因其巍峨高大、坚忍不拔、沉凝厚重而被文人默客所青睐，它们把自己景仰的人物比作高山。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是司马迁对孔子的赞美。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是李白对孟浩然的仰慕。

南山，巨人一样，默立在那里，或许已千年，或许已万年。亘古不变的，是它巍然屹立的姿态；不断变化的，是在山上生长的草木，和劳作的农人。

数十年来，在与南山的默默对视与无言交流中，我深受南山的熏陶与濡染，我不断汲取南山的智慧与力量，养成了大山一样的品行与性格。

南山，是我自然界的恩师。我要汲取它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养分，争取成为一座站立的山，一座会思想的山，一座能行走的山。

2011年1月6日于紫荆花苑

通联地址：甘肃庄浪一中（744600） 电子邮箱：zlwenxidong@163.com

附作者简介：

文喜东：男，生于1968年，笔名村夫，甘肃省庄浪县人。庄浪一中语文教师。甘肃省中学语文教学研究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从1989年开始发表作品，先后在《少年文史报》《中学生导报》《甘肃教育报》《未来导报》《甘肃地税》《甘肃文艺》《九头鸟》《青年文艺》《野草》《华夏散文》《中国散文家》等报刊发表散文100余篇。有散文集《九叶草》（华艺出版社2000年12月出版）、《灯下春秋》（大众文艺出版社2010年4月出版，为“散文百家”系列丛书这一）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