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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0.17《汕头日报》摘登的《苏曼殊情传 后记》

luyued 发布于 2011-04-30 19:06   浏览 N 次  

刚才搜索网络时无意中发现的(左上角那一小块,1671个字),可能是从我的博客上转摘的吧。与以往一样,肯定是稿酬和样报都没有。算了。

http://www.stnews.com.cn/strb/html/2009-10/17/content_36033.htm

趟过孤独河流

■涂国文

《汕头日报》第四版“随笔”

20091017星期六

曼殊活了,我死了。

那轮在夜空中经行了多少万载的明月啊,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它就开始了在宇宙中的独自穿行。那是一种怎样的大孤独?

他的一生,看似热热闹闹,斑驳纷纭,可却只用两个字就能破解——“孤独”!

他投身革命,壮怀激烈;按剑高歌,蹈刃不顾。他芒鞋破钵,三次出家;万里担经,漂流异域。他频频恋爱,一往情深;寿短情长,此恨绵绵。他留连青楼,冶游北里;逐色风月,以情求道。他耽于美食,暴饮暴食;疯狂自戕,以求速死。他鸾飘凤泊,零雁断鸿;四海飘零,屐痕处处。他形为心役,亦僧亦俗;放浪形骸,歌哭无常,却原来,无论是革命、礼佛、恋爱,还是声色、美食、漂泊,于他,都是寻找刺激,借以摆脱心头那浩瀚无边的孤独的一种手段和方式。

他一直都在出发,都在寻觅,却从来也没有找到归宿。在35年的人生历程中,他在情与禅、僧与俗,现实与理想、铭记与忘却之间辗转,备受着冰与炭的煎熬;在天堂与地狱中,百轮千回。无论是钟鼓梵音,还是人间情爱,都无法真正安放他那颗孤独的灵魂;无论是革命,还是漂泊,最终都没能治愈他的心灵创伤。他的孤独无可救药。

“契阔死生君莫问,行云流水一孤僧。无端狂笑无端哭,纵有欢肠已似冰。”他把自己的孤独,这样写进了自己的人生传奇,写进了天地之间,写进了我们疼痛的心灵。

这个中日混血私生子,出生才三个月,生母就突然离他而去。在那一至关重要的人生时期,这个世界,没有给予他基本的信任感、安全感。而童年时代的备受欺凌和养母的突然东归,又使得他一方面所得到的爱高度匮乏,因而对爱充满渴求;另一方面又认定自己不受人待见,孤独是自己的宿命。

苏曼殊几乎所有的人生行为,都可以从这儿找到答案——

苏曼殊的交游史,简直就是一部民国史。民国初年几乎所有的历史事件,苏曼殊都涉身其中;民国初年几乎所有的风云人物,苏曼殊都与之交情甚笃。苏曼殊之所以交游四海,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寻找温暖,摆脱孤独。

苏曼殊渴望得到真爱,而当真爱真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无一例外地都选择了逃避。“乌舍凌波肌似雪,亲持红叶属题诗。还卿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这成为了他永远的遁词。与其说他没有勇气接受真爱,毋宁说他正是由于早年两位母亲对他的抛弃,使得他对女人缺乏一种终极的信任感和安全感。为了不重蹈被抛弃的命运,他宁愿主动放弃。

为了寻找一种生命的安全感,摆脱那无傍无依的旷世孤独,苏曼殊在佛门和情爱间辗转,在母爱和友谊中留连,在酒池和美食中放逐,在华夏和东瀛之间奔徙。“世上飘零谁似我?”飘零,他只有飘零!他把自己置于命运的惊涛骇浪上,随波逐流。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做?

在酿制这部28万言作品的近180个夜晚,我感受着大师的魅力,孤独着大师的孤独。

历史的烟云散尽,唯余苏曼殊的一袭袈裟,在空中迎风招展,斑斑点点,半是脂痕,半是泪痕。

在中国近、现代史文学史上,苏曼殊是旧时代最后的一位文学家,同时又是新时代最初的一位文学家。在历史转型期,他成功地扮演了“桥梁”的角色,将新、旧文学天衣无缝地焊接在了一起。他的文学作品、他的浪漫气质,影响了“五四”前夕的一代青年人,成为“五四”一代重要的精神资源和文学资源之一。

今天,还有谁知道苏曼殊?我引以为豪的是:这是一部“真实”的苏曼殊传。说它真实,并不是说它没有运用虚构的手法,而是说,我在写作过程中,最大限度地尊重历史,尽量真实地还原历史的本来面貌。

真实的史实不容篡改,而史料尚付阙如的地方,却是创作者可以大展身手、应该大展身手、必须大展身手而且能够大展身手的地方。历史小说的创作魅力就在这里。如果说拙作运用了什么“塑造”手法的话,那么这种手法,就主要体现在这些史料的“空白地带”上。

我知道,把小说写成一部关于主人公的“百科全书”,这在小说创作上可能是犯忌的。但我不是为写一部小说而写小说,不是为出版而写小说。我在书写自己心目中的苏曼殊,我在为自己书写一部心灵史。我写苏曼殊,同时,我也在写我自己。既然如此,“犯忌”又何妨?

“古今多少英雄骨,埋遍西湖南北山!”

飘零的孤独者啊,愿我的小说,能成为你安寝的墓茔!

原文见: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f6b24c0100ezfv.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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