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龚学敏:重建紫禁城(《凉山日报》2010年10月23日)
luyued 发布于 2011-05-03 17:26 浏览 N 次2010年10月23日
龚学敏:重建紫禁城
彭俐辉
一个人要有多少激情才能坚定而执著地走完漫长的一生?
一个诗人要拥有多少梦想和个性,才能恒久地构筑自己的精神领域而引发一串新奇?
我一直在想,龚学敏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最不好写的题材,而且是用诗歌的形式来重建紫禁城?
紫禁城,已有500多年的文明历史,最为有名的是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这些沉睡很久的建筑、象征,会怎样在诗人纵横的笔下鲜活起来,而有别于真实的紫禁城?
尼采说,诗歌的魅力在于思考。
思考可以说是最为折磨诗人的,因为大家都在“思考”,都在想与众不同,达到“独有的个性”,程度不同的“思考”就会表现出不同的文字追问和张力,可惜的是现在许多诗人都抛弃了这种“思考”,更不用去说,如何为“思考”而焦灼或者殉情了。
石头象白天的白一样,顺着天上的雨滑落在地上。然后
沿前世的来路,用声音四散的姿式爬上了那棵在书中
茁壮了无数次的树。一棵生长白纸的树。(太和殿:日晷)
给肥硕的菊,渡上一些阳光。允许一瓣的思想,日积月累。
在从未芬芳过的枝上,随着杜鹃凋零。(慈宁宫:秋天的阳光中布满了黄金的虫)
其实,一棵铜长成的树,在黯然的石阶上,辗转反侧
已经停止了生长。一群倚丽的衣衫,在玉和石的缝隙中
秋天的目光们意义相反的枝,摇曳成遍地的落叶
和铜一样颜色的末途。(太和殿:铜鹤)
幻想是西方神秘主义特别强调的一种诗学观,思考加加丰富的想象,学敏的诗就不但拥有了一种神秘幽深的氤氲,而且似乎还有一种妖气、仙气、玄气的萦绕,再运用他最擅长的长句手法,几乎是把一种平放的“建筑”推到了虚幻的完美和极致,使诗意的空间得到广泛的拓展,强化了“诗意箫音”的穿透,因而氤氲的营造成了构建紫禁城的第一块基石。
读他的诗,我总会想起一个远去的作家,这个人就是蒲松龄,想起他,我便想起他笔下的人物和景致,那些单薄多情的书生,那些美丽妖娆的女子,那些独立而绝世的小屋,那些微弱垂死的蜡烛,也会想到娇波流慧,异室满香,舌底生莲,木媚花妖这些令人回味而遐想无限的词语。
前世是一抹珍珠的黑色,被灯一照,化在了
那棵树身后的露中。
前世是狐一样白的肌肤,被风一吹,凋在
那人遍野雪一样白的衫上。
已经是今生了。珍的名字长成沿上孤寂的苔了。
已经是来世了,珍的名字从青苔中长出一棵叫做井的树了。
(紫禁城之十六珍妃井:从青苔中长出一棵叫做井的树)
就连“风”这个许多诗人常用的词和意象,他也有要写出一种神的妖艳来:
一只乌鸦,可以把一棵柏树栖息成一种阴影和一段黑色着的传说。
一声鸣叫,可以把一只乌鸦穿透成一种在空中,散开的
洞穴。然后,一鸣惊人
惊动那些可以在空洞中捕捉风声的人。(毓庆宫:潜伏的风)
他把长春宫,比喻成行走在壁上的“红楼梦”:
一场婉约的雪行走在传说飘落的柔软之中。一院叫做怡红的火炉
鸟鸣掠过她们黄金的水面,与那么多的玉朝夕相处。
君临天下,是呼吸着的丝绸。还有被称为春的这个时辰。一匹
源于农耕的白马,自由且悠闲,手织的房舍
在四面的田野中,挥洒着风和日丽的光景,桑
是一位曾经在茧中就纤纤的女子
一位通体都与温暖和春天有关的女子(交泰殿:关于桑与蚕的一本书籍)
读到这些诗句,我们不能不惊叹他对语言和词汇组合的能力,一个优秀的诗人总是这样经常打破常规的用法和习惯,表现出他的智慧和灵光来,一推好像根本不搭边不相连的词经过他的组建,就闪现出一种迷人的光辉来,我们甚至可以想见他写作时嘴边张开的微笑。是的,一个靠汉字取暖的人,只有先把汉字用自己的骨头加热,才能把热量传递给别人。而要构建一种独特的诗歌,就是要把读者带入自己布置的语言氛围,先入景,再入情。当然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举动,稍稍不慎,就有可能陷入“无话可说”,或者“说了也无人倾听”的尴尬局面,但他就写出了一种霸气,一种妖艳的霸,一种狐气和妩媚的霸。
交替运用恣意张扬的意象,则是又一块构建的坚固基石。龚学敏的意象,我把他简单分成两种,一种是真实存在的,比如铜炉、玉杯、杜鹃、珍妃井、宫灯、白马、南方、空气,一个是虚无浪漫的,比如呼吸着的丝绸、陈年的桂花、狐一样白的肌肤、眼的水草、乌鸦、黄金的翅,这是典型的意象并置,求新而且胆识过人的诗人常常把这种不同时间、空间的意象加以排列组合,就会形成新的意象,把要表达的思想情感放在一个高度去释放,形成了一种极大的冲击力,貌似凌乱,其实暗藏的东西已经彰显彻底,仿佛钓鱼,既撒得开,又能急速收回。所谓艺高人胆大。当然,这是一种创作的功夫,没有数年的磨练和打造,是无法望其项背的。这种独具魅力的意象手法运用,表现出了诗人良好的自觉或者不自觉的艺术实践,也充分印证了他常常说的“变”,可以断定的是,紫禁城一定有一种东西激发了诗人深藏已久的灵感,恍如推开了其心灵之门,使他不间断地写下去,而且是要重建,是情难自控,还是偏偏缔造?
我们可以想见这样一个画面:冬天,当大家都围坐在火炉的周围取暖谈笑时,一个人却独自站在另处,那里吹着寒风,飘扬着大朵大朵的雪花,模糊不清的窗外快速走动着模糊不清的人,那是一种怎样的孤独?但诗人把这种孤独转换成了一种自身的燃烧,波及肉身,温暖这个季节,最后直到灵魂深处发光发热。他写这样的诗句:
天气就这样定下来了。一双若隐若现的手,穿行在
那些姓氏不同的大地和念想一致的心灵之间。如同云天中的
鹤,和水中汉白玉的鸳鸯。
。。。。。。
门,一旦洞开。铺天而来的是朝霞们景象中红色的极致。
其实,城墙上那些冰凉的红,正在浸透,广场的脚印中
那些隐姓埋名的血液。让他们天色一样地寂静下来。
让他们仰望那只透明的鸡,并且,用祖传的鸣叫走动,
步履们,慢且轻地滞留在黄金的钟声里。然后,
一味地消失。
然后,用仅存的一袭身影,一袭来自天际,已经无法分清
天和水的那一抹红,
一动不动,成为影子自己的影子。
直到广场上铺张的石头,从中可以长出的草,伸进
已是纸一样恍惚和泛白的念想。(《紫禁城》之一午门:颂朔)
当我从这些一会儿在天空漫游,一会儿在门前念想,弹跳着柔美和深意的声音中抽出目光时,诗人角色不停地转换,大幅度的方向移位,让我感到嘘唏和惊讶,仿佛看到一个庞大的另类的紫禁城,瞬间耸立在一页洁白的纸上,而这张纸显然是经过诗人特殊的药物侵泡过的,一旦注入他自己的文字,那躺到的无生命的纸便快速站立起来。虽然诗歌以主体抒情为主,由于高度的凝练,丰富的想象,形成了其特殊性和阅读的障碍,但却不是绝对的抽象脉动,它完全是可以在真实质感中分崩离析的,正如有人说,诗歌的语言是在暗夜中最发光的语言。
一块氤氲虚拟的基石,一块意象更迭的基石,成了龚学敏上升攀援的梯子,他就顺着展开的无限伸长的天梯,进入细节和叙述的世界,手拿一柄雕刻刀,一笔一画地重新组建和命名,雕刻和编排出了另一个紫禁城来,这个工程无疑是浩大而冒险的,繁琐而孤寂的,试想,是在一个空地上构建一座房子容易,还是在废旧的基础上推到重来更困难?
提到龚学敏,就不能不想到他曾经写下的那组长达2500行的长诗《长征》,以遗址、事件为背景,把自己的情感融入激情四溢的语言中,那种气势磅礴的展现,那种把生命融入那段历史的创造,使其不断延续、升腾,都体现了一个诗人的独到之处,这不是随便一个诗人都能拿下的活。他是那种默默写作、不渲染不追逐、不敲锣打鼓的诗人,仿佛与任何诗人圈子都不相往来,纯粹活在诗歌王国的王,像从远方骑着白马走来的王子,又像摇着檀香的文弱书生。据说,他写《长征》准备了十年,想想,能有几人有这种“沉下去”的写作状态和心境?这可能就是他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
(阅读龚学敏有关紫禁城的一系列诗歌,博友可以阅读《星星诗刊》、《诗选刊》、《汉诗》、《上海文学》、《延安文学》以及龚学敏的博客,龚学敏博客网址是http://blog.sina.com.cn/g23303,愿真正热爱诗歌的人读到自己喜爱的文字,感受那恣意飞扬的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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