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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喇嘛庄

luyued 发布于 2011-05-03 18:44   浏览 N 次  

梦游喇嘛庄
□三 焦

看了纪录片《梦游》的第三天,我在宋庄遇见了李娃克和魔头贝贝。和电影中形象不同,李娃克戴着黑礼帽,穿着对襟黑衣,像电影中常见的“汉奸”。这个名声崛起于上个世纪80年代的“汉奸”,20多年来一直在现代艺术的泥坑里跌打滚爬,而把自己的物质生活置之度外。眼下的李娃克住在喇嘛庄的一个农家大院中,房租每月400元,常常要为吃一顿好饭发愁。

我碰到李娃克时,他正在宋庄美术馆办一个展览,搞了两个影像作品,贴在墙上的黑白照片展示出许多放大了的耳朵,大概都是人的耳朵,因为数目太多,我来不及细看其中是否夹杂了一只非人类的耳朵。这幅作品没有吸引多少看客,也许蕴含其中的能量早已被这20多年间的不断重复而耗尽。李娃克是个喜欢重复的人,他

在《梦游》中不断地重复两个动作,一个是他数年来乐此不疲的“寿衣行为”:先耐心细致地给小女孩的脚化妆,然后从身上穿的寿衣上剪下一块包裹那只化妆了的脚,看上去有点恐怖,有点恶心,或许他要的便是使人恐怖和恶心;另一个动作则非常无聊:他不断地倒立在椅子上,袒露着下半身。

作为一个在“先锋”领域活动了那么多年的“先锋”人士,他令人佩服的地方或许就是他的坚持,很难想像这种坚持需要多大的毅力——“85美术新潮”之后,多少人由“先锋”转入传统,多少人弃艺从商,多少人出国了(这在另一个纪录片《流浪北京》中可以看到),这些出国的又有多少人体体面面地回来了,岁月悠悠

,李娃克真像是在梦游。

在《梦游》中,李娃克和魔头贝贝又是另一场电影的主角,他们是因为要参与画家王永平的电影才走到一起的。但阴差阳错的是,这件“正事”因为摄像机被啤酒瓶击坏没拍成,而这一部关于电影的电影后来却在法国“真实纪录片电影节”获得了评委会大奖。当《梦游》的拍摄者王文海剪完了他的片子,李娃克看完他自己

的“表演”之后,第一声惊叹便是:“我怎么一直在喝酒,怎么喝了一辈子酒啊!”——此事的吊诡之处在于,《梦游》中纪录下来的李娃克,当他喝足了酒开始说话,却认为这些酒气熏天的日子,才是充满艺术才情的时刻。或许现实和梦魇对李娃克来说并不像一枚硬币的两面那么分明,或许以梦观梦,梦比现实更像现实。

《梦游》在国内的一个影像节放映时,一位资深的女评委愤然退场,显然她受不了片中的那些行为如动物般粗野的男人。这个片子在电影学院放映时,在场的女同学也时有低头之举。当然这些反应不能成为判断一个纪录片好坏的标准。电影开头的影像就非常有力量:魔头贝贝等人到拍摄地点去,他们的交通工具一直在更换

,从公共汽车、中巴、摩的,然后到火车,一路上,魔头贝贝不断地联系当地一些“臭味相投”的诗人,这一段的强大叙事逻辑充盈着一种民间质地的张力,然而可惜的是,这样的逻辑没有在整部片中贯穿下去。此后的这些艺术家们,便一个场景接一个场景地喝酒,做行为艺术,再加上几个人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几句关于

“艺术”,关于“人生”。作为一个纪录片,并不要求有完整的故事,但如果有一些故事性的线索来粘连这些琐碎的片段,影像的穿透力可能会大得多。

在喇嘛庄,李娃克把我们一行十几人都晾了在门外,因为他忘了带上自家的钥匙了。这么多人,有的靠着墙壁,有的蹲在地上,有的坐在马车上,阳光普照,疏影横斜,各人有各人的姿态,一个年长者则穿梭其间,将自己辛苦编撰的报纸发到各人手中——此事日后回想起来必如同梦境,因为我完全有理由怀疑李娃克还在“

梦游”,拿他的“遗忘钥匙行为”来忽悠我们。

来源:温岭日报 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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