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情结(2011年2月16日《张家港日报》同题散文)
luyued 发布于 2011-05-04 18:37 浏览 N 次元宵情结
新春乐 苗青 摄
盛世新春 苗青 摄
灯会 小文 摄
汤圆 网摘
锣鼓喧天,送走新春迎元宵。人们还没从春节的拜年声中回过神来,元宵节便接踵而至。
按中国民间的传统,在一元复始、大地回春的节日夜晚,天上明月高悬,地上彩灯万盏,人们赏花灯、猜灯谜、踩高跷、耍龙灯,全家团聚、其乐融融。值此佳节,让我们走进这温暖人心的文字,分享人们内心不一样的元宵情结。
烟花树
(外一篇)
□张凌云
烟花再一次升腾起来了。姹紫嫣红,花团锦簇,一如往昔绚丽多姿。在这上元佳节的氛围里,烟花自然是主角,尽管月亮躲藏进云层,风也很大,吹得周身寒彻。但此时,我眼中的烟花却比以前曾经见过的都更美。
我的面前是一片树林。那些烟花开在了树上,与枝柯交蔓的林木构成了一幅极为生动的画面。它们不再突兀而起,由某个不知名的所在直飞云霄,而是似乎天然地生长在树上,顺着我们看不见的孔道慢慢流淌,最后喷薄而出,往空中挥洒优美的弧线。它们不是外来品,却本来就属于这片树林,属于这片大地和天空,它们平时总是保持矜持和沉默,惟有在某个瞬时的节点才会粲然开放。
我喜欢这样的烟花。它摆脱了人为的狂欢因素,却拥有了更多的属于天地自然的象征。草木山川、日月苍穹都是有灵性的,所有这些滋育我们繁衍生息的元素,它们在这一刻,得到了某种集结式的暗示,化成了一个点,一道光,一片彩,腾跃而升,汇成了一种最炫目、最震撼的生命图腾,在天地间定格出大写的符号。
因为它原本就源自山川草木精华,所以才会与它的伙伴们,包括树林、流水、长空如此和谐。一明一暗,一远一近,一幻一变,一生一灭,烟花与伙伴们总是那般的动静相宜,相伴成形,烟花离不开它们,离了它们,烟花便是彻底的孤独者,被遗弃成一缕无足轻重的轻烟,很快将无影无踪。
我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渐渐被红色映满的天空。这是伟大的时刻,这是难忘的时刻,每年的某一节点,烟花会顺着大地呼啸的激情和沸腾的血管,将整个世界照耀出最灿烂的夜空。只要一棵树,或是一条河,无论黢黢黑影还是粼粼暗波,只要远离那些苍白冰冷的水泥旷场或高大建筑,烟花都将会年年岁岁,准时绽放。
点一盏孔明灯
有一样东西,将元宵的主题由人间洒向了天国。
这件东西,有着一个意味深长的名字。
它叫孔明灯。我知道,孔明灯的来历源自历史。相传最早与鼎鼎大名的诸葛孔明有关,是诸葛先生发明了这种天灯,于是后代便薪火相传,一年又一年,在时间的长河里放飞这盏灯,将元宵的喜庆气氛助推向新的高度。
孔明灯有着令人沉醉且震撼的美感。皓月当空,风清云淡,那红色包裹的点点火焰,越飞越高,越飘越远,仿若点燃的竟不是蜡烛,而是满天的星光。
这在另一层意义上,印证了孔明灯这个名字的涵义和智慧。孔,大也,孔明,不仅在于纪念那位著名的贤相诸葛先生,更在于它本身寄托的象征。孔明,大明,虽历久而不褪色,虽因变而不消逝,在无边的夜色里,孔明灯虽攀飞至双眸无法看见的高处,但是,另一种意味上,它还在那里熠熠闪亮,映照着整个人间。
今天的孔明灯,又有了另一个更加亲和的名字,许愿灯。
“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各种美好的愿望,都可以通过一盏孔明灯,飘浮于悠悠夜空,放飞于无垠寰宇,这是一件多么浪漫而富有诗意的事情。
烟花漫天的当儿,街头就有孔明灯卖的。几块钱一只,红得鲜艳。怕别人不会放,卖者便现场示范,点燃最底下的蜡烛,热气越来越浓,不停地膨胀,待胀鼓开了整个灯囊时,将手一松,孔明灯遂缓缓向空中爬升,越飞越高,像不用线的纸鸢,慢慢地停留在半空,浮划、游动,变成闪光的小点,直至再也看不见。
我也买了一只。想带回家,在圆月最明的时候,在屋前临河的那个石台上,衬着幽静的月光和潺潺的流水,点亮属于自己的一盏孔明灯。
这个元宵有点暖
□孙雁群
从网络到荧屏,《春天里》一直红辣辣地唱响着这个冬天,2011年,这个元宵有点暖。
一之日毕发,二之日栗烈。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季节从来都有属于自己的歌唱。经历过寒冬,才能感悟太阳的温暖,经历过苦难,才能理解幸福的滋味:“和暖的太阳在天空照照到了我的破衣裳”。《十字街头》中,赵丹在苦难的时代表现出的活力和青春:“不用悲不用伤人生好比上战场,身体健气力壮努力来干一场”,总是让我们的精神为之一振。
因为有理想,付出就有意义,生命也就有了快乐。但正如每个人对理想有不同的定义一样,2011年,每一个人对春天也是不同的解读:汪峰唱的是“那时的我”,一个成功男人对奋斗年代的怀念,一无所有的青涩少年却拥有大把的青春;而“旭日阳刚”,这两个打赤膊的民工(流浪歌手)唱的却是:“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那时光里”,“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
艾略特说:“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现在的迷惘,过去的怀念,以及对未来的遥望……在漫山遍野的绿色中,春天其实还有巨大的荒凉。
按照媒体的说法:“老无所依”、“悄然离去”,反映了弱势群体的恐慌心理。这两位民工(流浪歌手),代表着一批被边缘化的人,他们为了理想,身体漂泊,心灵更在漂泊。他们不奢求别人的理解,不乞求别人的同情,甚至不渴望城市的包容,不在意明天的阳光。他们只是坚定地朝前走——不可否认他们在追逐理想的路上,有更多的人生体验,也悟到更多的人生风景。只是,他们的未来又在哪里呢?在《春天里》,汪峰唱的是情感,“旭日阳刚”唱的是生活。
但音乐就是音乐,音乐的生命力和感染力,不在于它是怀旧还是呐喊,而在于它表达了歌唱的快乐:我们每一个生命个体,都奔波在路上,都经历过寒冬,都需要幸福,都渴望温暖。
一直记得那个童谣:今冬麦盖三尺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踏雪寻梅赏花灯,耍龙舞狮猜灯谜。元宵喜庆,人们团团圆圆,甜甜蜜蜜,热气腾腾地吃着汤圆,是因为相信“瑞雪兆丰年”,所以心安理得踏踏实实地预支着来年的幸福。
而2011年的元宵,因为今冬无雪,抗旱就成了它的主旋律。它告诉我们,有时候,温暖不是幸福而是陷阱。为了幸福,我们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诗风词韵话元宵
□安昌礼
火树银花触目红,揭天鼓吹闹春风。提及这个在民俗里延续了千百年社火亲情的节日——元宵节。手提红灯笼,口嚼汤圆的我,总是一脸的动容。
记得在鲁西南老家,老辈之于过年,有小年十五大过之说。按照习俗,人们身着节日盛装,观花灯,放烟火,踩高跷,玩旱船……吉祥年景的元宵夜,天上月圆,人间团圆,灯月相辉,人潮涌动,喧闹喜庆景象总萦绕在我的脑海。
元宵节应始于汉代,梁简文帝有《列灯赋》:“南油俱满,西漆争燃。苏征安息,蜡出龙川。斜晖交映,倒影澄鲜。”就描绘了当时宫廷在元宵张灯的盛况。
唐代实行宵禁,夜晚禁鼓一响就禁止出行,犯夜要受处罚。唯独在元宵节,皇帝特许开禁三天,称为“放夜”。唐代卢照邻有《十五夜观灯》:“锦里开芳宴,兰缸艳早年。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天上的银河繁星和月光,在元宵之夜都洒落在人间,一派光明景象。诗人崔液更有“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的佳句。
《词林纪事》载:宣和间,上元张灯,许士女纵观,各赐酒一杯。一女子因窃所饮金杯,被卫士押至御前,女子即作《鹧鸪天》一首:月满蓬壶灿烂灯,与郎携手至端门。贪看鹤阵笙歌举,不觉鸳鸯失却群。天渐晓,感皇恩。传宣赐酒饮杯巡。归家恐被翁姑责,窃取金杯作照凭。徽宗喜,以金杯赐之,卫士送归。从窃杯女子的这首词中,真实再现了当时元宵节笙乐通宵、歌舞欢腾的场面和当时的佳风之盛。
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生动描写了京都华苑元宵佳节满城花灯、游人,通宵歌舞的热闹景象。一句“笑语盈盈暗香去”很传神,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漂亮的女孩子们,都在街上享受着人生的欢乐,享受着这个狂欢的夜晚。结尾处“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琢磨许久,我还是相信辛弃疾是写元宵之夜情人相约的。
李清照的《永遇乐》“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写这一天闺中少女们要戴上嵌插着翠鸟羽毛的时兴帽子,和金线所制的雪柳头饰,打扮得整整齐齐前去游乐,所以元宵节也给青年男女创造了爱情的机会,即使灯火稀疏之处,亦有深闺女子的芳踪。欧阳修《生查子》也写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元宵节至宋明之后更盛,万盏彩灯垒成灯山,花灯焰火,锦绣交辉,喧闹达旦,盛况空前。清代诗人姚明之的《咏元宵节》:“花间蜂蝶真喜狂,宝马香车夜正长。十二楼前灯似火,四平街外月如霜。”更是将此种场景推到极致。
一年一年,古老的月光将此传统濡染得愈发莹润。吃完元宵,我也加入到观灯的人流中。作为灯的代名词,今年的元宵节,我在想,灯会中,在花灯如昼的夜晚,有多少倾诉衷肠的恋人,让我们侧身感动……
温暖的灯笼
□张国雪
每逢元宵佳节,父亲总要打电话来,询问有没有给他的小外孙买灯笼。元宵节的灯笼是老父最难忘最温暖的记忆。
听父亲说,他们儿时闹元宵,不论贫富,一定要挑灯笼。元宵节这天,孩子们最盼望的是夜晚早早降临,大人们也早就给孩子们预备好简单而朴实的灯笼。天一擦黑,每家每户的孩子们就迫不及待地点起了灯笼。三五成群的小小的人儿挑着小小的红灯笼,照亮了大街小巷。最有意思的当然不是挑着灯笼闲逛,而是怀着美好的愿望和期许,唱着响亮的童谣,希望奇迹的到来。
照,照,照蚊子,
蚊子变成银子。
照,照,照虫子,
虫子变成金子。
孩子们专门找一些犄角旮旯去找蚊虫照,比如家里的门背后,床底下;巷弄里的墙角,草垛下,不厌其烦地照着,唱着银铃般的歌谣,好像很快就能发现蚊虫变成的金子和银子。到处照了个遍后,并没有发现一个蚊虫,孩子们并不懊恼和失望,乐此不彼地继续自己的游戏。后来他们很快由几个领头的孩子聚成一队,浩浩荡荡地穿过大街小巷,到大坝上去观看大孩子们和大人们闹元宵的节目——丢火把。他们用扫帚制成火把,点着火后向天上扔,看谁扔得高。团团火焰此起彼伏,照亮了夜空。孩子们笑着叫着唱着:
灯笼亮,火把红,
正月十五炸麻虫。
田头地边都炸到,
炸得害虫无踪影。
一辈子如果能过上一次这样的元宵,一定是终身难忘的。在以前心灵单纯的年代,人们的愿望也是那么简单而美好。
在父亲的影响和关心下,每年我都要给孩子准备好灯笼。现在生活好了,灯笼也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简简单单的红纸糊的蜡烛灯笼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都是带电的灯笼。现在小男孩子们最喜爱的是“奥特曼”灯笼,有音乐会说话,灯光也是五彩斑斓,变幻无穷。
看孩子们挑着“现代”派的灯笼,观赏着震耳欲聋、争奇斗艳的焰火,玩得也很开心。他们年长后对元宵节的记忆会是怎样的呢?不管怎样,做父母的有责任把生活的美好和温馨注入孩子们的心田,把传统节日的文化代代相传。这样,等孩子们长大后就会有梦可想,有根可寻,有情可依。我明白了老父浓得化不开的情结,明白了他对后代的关爱,他的良苦用心。元宵节的红灯笼不仅是对一年生活的美好的祈福和祝愿,更是照亮和温暖漫漫人生道路的明灯。
正月望
□闫超健
一曲笙歌春如海,千门灯火夜似昼。春节刚过,又迎来了传统的元宵节,也使得新年的气氛延长了许多。
望日月圆,是为每月的十五日。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八月十五的中秋节等一家老少团圆的佳节,正是刻意安排在“一轮明月转玉盘”的月圆之夜。
元宵节这天,自然是汤圆和元宵当家。据说,清末草厂胡同有个汤圆铺,门脸上有一副对联的下句为“人间骨肉,同此团圆”。此联可谓是一语双关,除了形象地刻画了它内在甜美可口、外形光滑圆润的特征之外,也道尽了汤圆的内在意蕴:团圆、和睦和幸福!
“元宵无大小”、“正月十五闹元宵”。一年之中最为重要的节日,也是骨肉团圆的佳节。传统节日除了饮食之外,必不可少的元素便是娱乐。宋人张元成《朝野佥载》:“于灯轮下踏歌三日夜,欢乐之极,未始有之。”《北史·柳彧传》更甚:“正月望夜,充街塞陌,鸣鼓聒天,燎炬照地。人戴兽面,男为女服。竭资破产,竟此一时。”
小时候,最为喜欢的莫过于放烟花、闹花灯、猜灯谜。
每到元宵夜,大街小巷,灯烛齐燃,鞭炮齐鸣,百里灯火不绝。放烟花是一家老少最为期待的事情,到时全家都要放下手头的活,一起走到院落街道观看烟花。缤纷多彩的烟花,寄寓着人们前程似锦的愿景,所有的喜悦和期待都随着烟花绽满夜空。
灯谜是汉文化中特有的文字游戏,具有很强的知识性、趣味性。灯谜一般都贴在花灯的一侧,专供前来观灯的人们破译。清人顾禄《清嘉录》卷一记吴中苏州等地的上元灯谜活动说:“好事者巧做隐语(字谜),粘诸灯,灯一面复壁,三百贴题,任人商揣,谓之打灯谜。谜头,皆经传、诗文、诸子百家、传奇小说,及谚语、什物、羽鳞、虫介、花草、蔬药,随意出之。中者,以隐麋、陟厘、不律、端溪、巾扇、香囊、果品、食物为赠,谓之谜赠。城中有谜之处,远近辐辏,连肩挨背,夜夜汗漫,入夏乃已。”
元宵节留给我们的,不仅仅是华夏文明的记忆,更有一份眷眷如丝、绵延淳朴的乡情!
原文链接地址:http://www.zjgdaily.com.cn/html/2011-02/16/content_273088.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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