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关于艾晴晴的事情，你为什么认为它是行为艺术呢？ 行为艺术是对传统的单纯依靠二维视觉、听觉感知创造的静态艺术的突破，它通过艺术家的行为，将空间的物像转化为时间的事像，将静态的被动接受转为动态的交互关系，换句话说，是行为导致了艺术。我说艾晴晴的交换行为是行为艺术，首先，是艾晴晴把一个正常人看来是荒谬的想法（别针换别墅）付诸了实施（如果她要拿别针换大头针，那这件事就不能成为行为艺术了，因为这个想法和做法本身不具备构成艺术的要素，只是生活中一个司空见惯的行为，而非艺术）。当然，她的想法和做法是对西方一个人的模仿，但是，我们要知道，东西方文化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在西方能够被实施的行为，在东方就未必行得通，反之也一样。所以，艾晴晴的模仿是有意义的。不过总的来说，模仿是没有创造力的表现，与艺术的精神背道而驰。其次，在艾晴晴实施了她的想法之后，我们所有这些叫好的人，叫骂的人，与她进行交换的人，全都集体无意识地参与到了这个行为中来，所有这些不同的反应和态度与艾晴晴的交换行为一起，构成了这件行为艺术作品，并且它还在继续之中。
问：你觉得艾晴晴能成功吗？ 她已经成功了，从一开始，她把这个在正常人的观念里认为是荒谬的想法付诸实施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成功了。这成功来的何其突然，突然得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突然得吓了所有人一跳；这成功来得又何其自然，自然得没有任何道理可说。当然，我所说的成功，并不是指她最终换到别墅的那个结果，我肯定不是一个结果主义者，我也有理由相信所有的艺术家和诗人都不是结果主义者，如果那样的话就没有艺术和诗存在的必要了，因为结果都是死。所以，我是不以成败论英雄的，与结果相比，我更看重的是过程。追求的过程，成就了意义。正如尼采说：人宁可追求虚无，也不要毫无追求。我喜欢所有心中有梦想的人，哪怕你的梦想是恶俗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行尸走肉的活着，麻木才是最可怕的。因此，她换到了什么，换没换到别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交换的行为本身，是朝着自己的梦想前进的每一步。
问：你怎么看待艾晴晴换别墅引起的议论？ 议论是件好事，议论说明被关注。我们甚至可以说是议论成就了艾晴晴，没有议论，她的梦想不会成功，没有议论，这件事就成了一潭死水。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艾晴晴的交换行为是一团火，旁人的议论就是这团火散发出的热。因此，所有的议论，不管是咒骂的，还是叫好的，还是看了一眼默默走掉的，我们都在自觉不自觉间成了这件事的一分子。当然，说好，说坏，是每个人的自由。就好比，同样一幅图案，有的人看到了魔鬼，有的人看到了玫瑰，有的人既看到魔鬼，又看到玫瑰一样。这个世界是多元的，多元是自由的表象，艺术诞生于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