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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口中却不言(牛城晚报)

luyued 发布于 2011-05-08 18:29   浏览 N 次  
母亲生下我以后,害了一场大病,从此就没了奶水,我是母亲用奶粉、白糖和鸡蛋等喂养大的。
六七十年代的农村,社会生产力水平还比较低下,当时的奶粉和白糖一类的副食品还很难买到,别说我们家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钱去买。毕竟我是家里的独苗,用父亲的话说,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我抚养长大。
刚满周岁后,奶粉就基本停了。母亲喂了几只下蛋的老母鸡,本来也是像别家一样,用鸡蛋换油、盐、火柴用的,可是,这些东西都犒劳我了。
刚记事的时候,还记得我们母子一大口、一小口地吃鸡蛋羹的情景:每逢母亲在煮粥的大铁锅里提前把一个小铁碗端出来时,尽管是热的要命,但她在端碗时双手捧着,就象捧的不是一碗鸡蛋羹,而是她儿子的性命一般。尽管一枚鸡蛋卖在市场上也就五分钱,但是一般的平民家庭是没有买来吃的。
每当母亲把那碗鸡蛋羹端出来时,她都是认真地在我面前吹着,目的是让等不得的我尽快地吃上鸡蛋羹。她觉得冷凉地差不多了,就用小羹勺先挖一块放进自己的嘴了吹一下,然后品尝一点儿,她当然知道大人与孩童适宜的温度不同,我亲眼目睹母亲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过好几次,看来她是在等适宜我的最佳温度。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我长大以后在明白的,那就是为了刺激儿子的食欲。尽管母亲尝了多次,但吃到嘴里的仅是一点点,但她冲我好象是吃了一大口似的那么香甜,使我食欲大振,恨不得一口吃到嘴里,伸手就去抓母亲手中的小碗儿。
正是这一大口、一小口陪伴了我的童年,融入了深深的母爱。

前一段时间,刚满周岁的女儿生病了,咳嗽不停,医生诊断是肺炎。在医院里输液两天后回家,医生给开了几副汤药拿回来服用,还特此嘱咐,加热以后温开水送下。可是,良药是苦口的。
把女儿接回家后,我也就赶紧上班去了,因为学校里还有五十多个别人家的孩子在等我给上课呢。照顾自家女儿的艰巨任务就交给妻子一个人独自完成了。
晚上,我放学回到家,女儿睡着了,妻说孩子今天挺好就是还没有服药。因为孩子当时还睡着,我就走进书房坐在电脑旁。刚打开一个网页,就听见妻子在隔壁的卧室里说一些孩子听不懂、我也听不清的话语,我断定,女儿是醒来了。
我走进卧室,来到床前,见妻子用电热杯给孩子把汤药热好了。妻说:"你忙去吧,也帮不上忙。"可是我,人过三十才得一女,一向视她为掌上明珠、心肝宝贝,哪有别处去忙的道理?
可我还是搭不上手,见妻盘腿坐在床上,把女儿拦在怀里呈站立状。用调羹勺在药杯子里舀出一些,放进自己的嘴里,一边品试温度,一边当着女儿的面喝了一小口,然后吧嗒吧嗒嘴,好象是对女儿说,"好喝!"女儿伸出小手要去抓。妻趁机把一勺汤药递到女儿嘴前,可是,等妻把汤药用羹勺送到孩子的嘴里时,她喝了一大半以后还是吐了一部分出来,毕竟这汤药是苦的啊。
我赶紧拿餐巾纸给孩子擦拭。妻却又盛了一小勺吹一下以后又送进自己的嘴里,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本来不想再喝这汤药的女儿,看见妈妈喝地这么香甜,继而做出又想要的样子。妻赶紧又把一勺送进孩子的觜里,女儿这回全咽下了,但从孩子的小脸上的表情看出来,这汤药确实不好喝。可是,就在妻女的一大口,一小口的"游戏"中,妻子光荣地完成了让孩子服药的重任。
等她们母女再次睡下,在妻子的摇篮曲中,女儿进入了甜甜的梦乡,我便又走进书房,把这一大口、一小口的故事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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