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

多问 的 被遗忘的古老风俗

江那边红红的枫林

冯亚萍 1990年发表于[[阳泉日报。山城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我的童年却留在了江的那边，留在那片红红的枫林里。

那一次，也是我生来第一次，我跟姆妈到江边去洗衣服，江边上烟波浩淼，白帆点点，一条条鱼在水中游动着，时而跃出江面，时而潜入江底，太阳照在江面上折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辉。江水波浪翻滚，直流向天际，远出点点白帆犹如在天上行，雾里走，渐渐消失在那天水相连处。

我奇怪的问妈妈，“那江水怎么会流到天上去呢？”

妈妈笑了，“江水不会流到天上去的，江水再往下流，叫钱塘江，再往下流就到大海了，。”

妈妈的话真叫我不明白，本来江水和天连在了一起，妈妈说的大海又在那里呢？

我睁大眼睛望望四周，江的北岸一处红红的枫林在阳光的照耀下象一片红云，在蓝天白云和流动的清澈的江水的衬托下更显的娇艳可爱。

大海或许就在那片林字后面，我这样想。

走过长长跨越两岸的桥，到了江的对岸，眼前是那片红似焰火的枫林，江河已落在了身后，红红的枫叶随着秋风唰啦啦的响着，后面传来了江水的浪淘声，几片飘落而下的红叶象糊蝶飞扑在草从中。

我追扑着每一片飘落的红叶，后面传来了妈妈亲呢的声音，，“笑妹，草从里有好看的小红花”

满眼是茂盛的绿草，两只眼似乎不够用似的，我看见一支红花在秋风中瑟瑟地抖动着，淡淡的花香草香弥散在枫林 里，一个童稚的声音传来，“笑妹！给。”

面前站着一位比我高出一头的男孩，他笑着，露出那颗新长的门牙，右手拿着五颜六色的小花，左腋窝下夹着一大包柴草，他将小花伸在我的面前。

“谢谢你，小阿哥。”我拣一支插在辨子上，“你怎么只道我的名字！”

“ 我家就在你家后门旁边，我叫江江。”

“ 你叫江江？”

“恩，就是这富春江的江。”小阿哥指着在阳光下闪光的江河骄傲地告诉我。

暮色笼罩着大地，天空中飘着缕缕炊烟，我在后门的台阶上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排排瓦房猜测着，那一处是江哥的家呢？

弄堂里闪出个人影来，是他，“江哥！”我几乎是跺着脚的喊。

“笑妹。”他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喜欢吗？”他递给我一个东西，是一个带着皮条的玩具，我不懂该怎样玩。

“这是钻子，这样玩。”

江哥蹲在地上教起我来，那钻子一下就扎进深深的土里。

“笑笑，吃饭了！”妈妈在喊我，我约江哥一起到我家吃饭，江哥却一溜烟地又消失在弄堂里。

以后父亲要回山西，我不愿离开江哥，求妈妈把我留在江哥家里。

妈妈说；“山西不远，以后想江哥就回来看看。”

我信以为真，跑到江哥家去告别，江哥很伤心的哭了。

我安慰他“我妈说的，过几天就回来看你”我仍在天真地笑着安慰他。

江哥默默地走出屋子，神情沮丧地望着北方那蓝蓝的天。

"来，阿娘给你梳梳头。”和往日一样，我偎在江哥阿娘怀里，任她给我梳理两根小辩。

“ 笑笑你别走，我过一会就回来。”江哥说完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不一会他又跑了回来，晚风戏弄着他的衣角，手中那两根漂亮的红发带，随风飞舞着。

“来，阿娘给你系上，，回了山西别忘了阿娘和你江哥。”

系上红红的发带，头一摇就象两只红糊蝶在脑后翩翩起舞。

我喜欢的在阿娘和江哥面前跳了起来，“蝴碟蝴碟穿上花花衣，飞来飞去真欢喜，你喜欢我来，我喜欢你，----

汽笛长鸣，车轮滚滚，江哥随着车轮在跑，两手不停地擦着脸，我想他大概是哭了在擦泪，我忽然想起了那片红枫林，想起了那浮动着点点白帆的富春江，心里一阵莫名奇妙的难过。

我将身探出窗外，使劲地喊着；“江哥，我过几天就回来和你玩，你等着。”

20几年过去了，那明媚的一江舂水，仍在我胸中流淌，，也流淌着江哥那活泼的身影，流淌着那红红的枫林，

江哥，你又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