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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毅《木瓢飘香》见刊4月8日《贵州日报》之娄山关版

luyued 发布于 2011-05-24 14:42   浏览 N 次  

文毅:《木瓢飘香》见刊48日《贵州日报》之娄山关版





木瓢飘香

http://www.gog.com.cn 11-04-08 11:54 金黔在线-贵州日报

木瓢咋会飘香呢?昨夜读汪曾祺的散文,突然想起“木瓢飘香”这几个字来,心里像被春雨淋了一样,湿漉漉的,又分外熨贴……

记得老家后阳沟坎上,有一户人家,家里除夫妻外,还有六七十岁的老母亲、三个儿子、三个女儿,以及儿媳妇和孙子,共十多人。虽说人多力量大,可消耗也大。为了生计,他家经年制作木瓢,然后拿到街上去卖,以换取盐巴煤油之类的物什。

二十年前,我八九岁光景,常去他家串门,与他家的小儿子玩,因而得以多次亲历他们制作木瓢的情景。

从远山来的杂木树带着芬芳,被锯条耐心地啃成约两尺长的圆柱体,再用斧头一破两开,每一半的约二之一部分对称地削去棱边,形成手柄,然后正面朝上,将带柄的一头固定在“手术台”上,静静地等待生命的蜕变。

所谓的手术台,是一根一米多长的碗口粗的木头,一端固定在地下,另一端露出地面高及常人肚脐。平整的木桩顶面,再配以两个相隔三四寸用于卡住木瓢柄的耳子。

当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主人便拿出U型的锉刀,将木柄前端那块平整的面,用力凿成一个半球状的坑,坑的大小由木头原本的大小来定。当凿到适当的深度,再改用长手柄的O型刨刀,直到将坑壁刨得光溜溜的,就可以使其离开手术台了。

晚上,所有家人都回来了。在等待开饭的当儿,七手八脚拿起屋角那些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原始的木瓢,一端顶在胸前,一端顶在膝盖上,刮刀翻飞,木屑起舞,树香扑鼻。毛坯的边缘很快退去,瓢的形象清晰显现,然后用沙布打磨,变得光滑透亮,至此,一根木头就蜕变成了小的饭瓢、汤瓢;大的水瓢,或喂猪用的潲瓢。我曾看着他们做得轻松,以为好做,便试了试,却又总是做不来。

无论什么瓢,在街头那么一站,再被人买回家,就与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偶尔,你会发现,断了半截的饭瓢,仍然出现在甑子里;喂猪的瓢儿,往往是旧得不成样,破了半边也舍不得扔掉,用麻线或铁丝一缝,使用起来依然得心应手。

他们除了制作木瓢外,还会做擦萝卜丝、洋芋丝的木擦子,削洋芋皮儿的铁刮刮。木擦子和铁刮刮都要消耗铁皮子,那时我常随了他家小儿子去街上堆垃圾的地方寻找破洋锡盆儿。一年之后,那人家便送给我一只小羊羔,算是对我的犒劳吧。

二十年前的旧事了,现在那种很有质感的瓢和擦子都很少再见,那只制木瓢人家送的羊也早投胎转世了不知多少回,制木瓢的老人,也已老了,家也搬远了。那制木瓢的手艺,估计再也没人学了,但那些木瓢的样子,却隐约地飘浮眼前,带着树木的芳香……

作者: 文毅 编辑:李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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