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掠过青春的风

第一次见一路开花，是在几年前的《青年文摘》上。文章的题目，直到今天我仍然记忆犹新，《仅是一朵花开的时间》。其中一句特别喜欢：“原来，暗恋就像一朵最为幽僻的马蹄莲，虽生于无人知晓的角落，但一样有着不可更改的花期。它再柔暖的绽放与再无意的凋零，都仅仅只能是一朵花开的时间。”

因为这句，我把一路开花四个字牢牢地刻进了心海里。几年间，读过他的不少文字，听过一些关于他的故事，也背过其文中的一些锦句玉言，只是，始终没能在书店看到他的文集。

冬日，在书店里闲逛，忽然见到他的名字，心里欢喜万分。这是五年后的两本新书，《海和鱼的秘密》《成长是一种群居的孤独》。

翻开书页，顿觉千百个阳光密布，青春四野的片断扑面而来。那些流泪的，忧伤的，不可名状的故事，像从云端坠落而来的白鸽，在迷离的视野中渐然清晰。

十六岁的时候，我曾有过一场温暖的暗恋。最后，迫于各种压力，到底还是放弃了。有时，会想起这样的故事，会想起那个站在风中等我的男孩，也曾想过把这样的故事写下来，可始终觉得不尽人意。

记忆和情绪就这么被荒凉的时光日复一日地压抑着，无处可去，无计可施。因此，在看到书中的这段文字时，才会恍然想起当年的场景，泪落如雨。

“她到底是走了。我极度内疚地坐在站台之外的花坛上，等待回程的列车。远处，有一位陌生的女孩站在歪垂的杨柳下，怀里抱着一本熟悉至极的书。我看到，她的裙椐上撒满了耀眼的梨花。”

特别喜欢一路开花在描写这类场景时的文字。没有华丽的陈述，没有堆砌的辞藻，缓缓地，暗暗地，像岁月中的河流在礁石上把往事织成声响。

谁不曾有过这样的记忆？这些只属于十六七的经历，其实，才是真正值得我们用一生去缅怀的记忆。那时的我们，没有工作，没有地位，没有权利，不必为生活所迫，不必为谁言不由衷，更不必为谁鞍前马后。

那时的我们，是真实的，是纯净的，是甘愿把一切都交给青春的。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会怀念那样的时光，那样的时代，正如一路开花在书中所写一般：“我想你，就像这世界每天都有一座城市会下雨。”

（《工人日报》最感动我的一本书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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