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搪瓷笔筒

luyued 发布于 2011-05-02 16:11   浏览 N 次  

▲《搪瓷笔筒》载2011.3.16遵义晚报32版头条。▲《搪瓷笔筒》载2011.3.18东楚晚报B15版头条。

▲《搪瓷笔筒》载2011.3.10东风汽车报b13版
附件:《搪瓷笔筒》

搪瓷笔筒立在书桌的一角。

独坐书房,春夜渐深,敲键盘竟然“敲”出丝丝寒意。赶紧将文字存盘、最小化,电脑屏幕显示出蓝天白云之下、广袤草原之上一棵绿树的背景。我释然了,抄起双臂,紧贴椅背,四下观看,书柜里藏书、墙壁上字画都晃眼而过,唯有搪瓷笔筒落进视线之内,就定格了。透明的光线涂抹在它光洁的表层,它像一只明丽的蝴蝶,在春夜的空气中熠熠生辉。


记不清从何时起,它占据了这个位置。这只通身牙白的笔筒,既非祖传宝物,亦非从艺术品市场捡漏所得,是我的孩子送给我集装各种笔的物件,朴素得不能再朴素、平常得不能再平常。很多时候,我甚至淡忘了它的存在,一如淡忘无数道过往的风声、如水的日子。昼夜的更替,四季的轮回,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淡自然。然而我知道,终究会有那么一天,我的目光会聚焦在某一件极其不起眼的物体上。它超出了我的心象,迅速地划过体内且不留任何痕迹。比如此刻的搪瓷笔筒,古朴、端庄,静静地立在书桌一角。

现在,屋外的喧嚣似乎被浓重的夜色驱赶走了。我继续瞅着搪瓷笔筒,感到无比的慰藉和解脱。轻松之后,我竟然能听清窗外石缝里传出的虫鸣、很远处长江春汛咬岸的声响。这是春天的声音,或轻或重,不绝于耳。忽然发现,我将许多东西遗失在路上。这绝对是一种必然,尽管我无意抛弃属于人的美好的一切,但当心灵的负载很重很重的时候,无奈的遗失便出现了。童年时代,遗失了纯真、稚气;青年时代,遗失了青春、时光;老年时代,遗失了刚毅、果敢。一路走来,一路遗失,在遗失中拔节成长,在遗失中老去死亡。

面对搪瓷笔筒,我竟然心驰神往。原因很简单,任何附加于人体的东西都变得浑浊,华衣太俗假面太沉,只有灵魂逍遥天际,才能陶然忘机。那些属于人生的种种感悟,倒是心灵敛翼而归后顿生的。

今夜,我与搪瓷笔筒心路相通。没有相同的心路,不会有一致的灵魂,每个人的手指螺纹,隐藏着各自的人生谶语。这个时候,我懂得了什么是贫瘠。干涸的土地最喜欢招摇稀疏的谷穗,穷怕了的人一旦阔了最记得张扬,没有故事的人挖空心思去营造经历,喋喋不休的人总说着最乏味的事情。心灵的荒芜才是真正的清贫。

与搪瓷笔筒对视,我不清贫。尽管它平淡无奇,甚至并非一下子把人吸引,没有长河落日、大漠孤烟那种孤绝的美丽。而它毕竟诱惑着我,带着神奇而又平凡的力量渐渐渗透我的感官和心灵。在这里,一人一物,虚伪和阴暗不复存在,骨气就是挺起了身子,没向庸俗的现实弯腰低头,进而两个生命的个体在明晃晃的日光灯下直接对话和交流。搪瓷笔筒唤醒了我内心的力量,我不再为距离之外的事物而焦躁不安,放飞灵魂时我不在乎肉体的困顿,心灵的律动与搪瓷笔筒和谐共鸣。

早春的夜晚,无风。空气里有我,灯光,还有静静的搪瓷笔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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