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教育报】回忆西南联大
luyued 发布于 2011-05-03 12:47 浏览 N 次枪炮与玫瑰:西南联大的私人记忆
■曹庞沛
西南联大学生示威游行
西南联大图书馆内景
70年前,在古老东方华夏的大地上,几万万炎黄子孙生灵涂碳,遭遇了一场日本法西斯发动的惨绝人寰的侵略战争,中国大半壁河山沦陷,教育界出现了史无前例的众多大学历经千难万苦举校西迁的“长征”。
抗战之初,我的族宗外公王世杰主持国民政府教育部工作,在他的组织召集下,决定国立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南开大学三校合一,成立西南联合大学,于1938年4月迁至昆明。这是教育界第一次名校强强联手,为中国历史上一代旷世的最高学府。西南联大由原北京大学校长蒋梦麟、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三人轮流担任常委会主席,直至抗战胜利结束,1946年7月解散。
当时的西南联大学者云集,群贤毕至,荟萃了闻名于世的许多方家、教授,若星光闪烁,造就了战时昆明的辉煌,耀眼全球。被历史学家称为“世界上一所没有任何围栏时代最好的大学”,享誉“中国大后方学术文化交流中心”的美名。
在那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年代,我姨妈王德芬就读于西南联大。她从小养尊处优,衣食无虞,美丽、漂亮、大方、贤淑,传称为“西南联大的淑女”。童年在故土家园的门前,看惯了一脸凶相、蛮横无理的日本浪人,深恶痛绝。名副其实的国仇家恨让她义愤填膺,化作一股力量融合着青春的激情燃烧在国家、民族危难之际求知的课堂。“枪炮与玫瑰”是那个时代大学生们花季年华的主题。
物质世界惨遭战争的重创。日寇飞机野蛮狂轰滥炸下的昆明,社会动荡、时局频危、人心不安。“市井”一派凋敝,在老百姓的生活中,货币贬值,物价飞涨;贫困、饥饿、疾病主导了这陷于深重灾难的“彩云之南”的悲伤色调。广大民众的实际收入越来越少,浮标开支越来越高,但真正的生活水平还不及几年前的二十分之一,而且每况愈下。西南联大的一般学生,穿的只是两套黄布制服,住的就是新宿舍也为土墙泥地稻草顶,“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一屋40人,排满了双层床,一切生活靠救济金、贷金维持。在饮食上,因节约,学生们自办膳团,轮流采买,伙食费与贷金相等。全校师生一日两餐(早餐由自己解决),杨振宁、李正道等众多学生只素无荤。市场上卖的糙米有相当多的沙子、稗子,经常是白饭伴辣椒,没有青菜,有时喝点菠菜豆腐汤就很高兴,更不用说吃肉了。那时为补贴开支,西南联大教授闻一多挂牌刻章、朱自清熬夜写稿、沈从文以步当车、吴晗割爱卖书、梅贻琦夫人卖糕、李晨岚卖画、董作宾卖字都是常事。以至几十年后著名学者林语堂到此参观曾发出过一句感慨:西南联大物质生活不得了,极其艰苦;但精神生活却是了不得”。
精神生活幸遇爱情而浪漫。在西南联大读书期间,王德芬寄居在金鸡巷的一套平房里,后移宿“先生坡”。紧张的学习之外,她总还要与大学生们组织、参与各种社会交往活动。如参加报告会、座谈会、联谊会、交际舞会,还和同学们研讨抗战的形势、国家的前途、民族的命运。闲暇时,相邀三五个要好朋友,还有自己的恋人程君礼,一起迎着朝阳,送走晚霞,穿过相峙伫立的“金马”牌坊与“碧鸡”牌坊的金碧路,畅游闻名遐迩的“翠堤春晓”---翠湖,踏青螳螂川、沐浴“天下第一汤”安宁温泉的龙气玉液,登高五华山、听圆通寺的暮鼓晨钟,上大观楼眺望“五百里滇池”,逛文明街,领略“三市”(即夜市、春节儿童玩具集市、书市)所体现出的老昆明精华和古风民俗。除此以外,他们也还要去光顾光华街上“第一中菜馆”的“海棠春”,景星街上的“小胖子烧鸭”,“仁和园破酥包子”,特别是品一个家乡人开办的“蜀香川菜馆”之麻辣佳肴。当地的名小吃还有“过桥米线”、“炖牛奶”、“烧饵块”,使大家在战争年代,乐享青春激情岁月中难得的一点偷闲愉快。
那时,昆明有一条晓东街,它可以喻为战前东方大都会---大上海的“大世界”,与陪都重庆的上清寺齐名。街上有家久负盛名的“南屏”电影院,经常放映美国好莱坞的经典爱情大片《魂断蓝桥》,还有“大光明”剧场,以及那星罗密布的咖啡馆、酒吧、饭厅、商场。不时穿梭着美式敞篷吉普车或“道奇”卡车,串起一派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浮华世态中的热闹、繁荣之景象。
此间,王德芬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在大光明剧场观看美国著名戏剧家丽琳·海尔曼创作的话剧《守望莱茵河》。这曾在当时是美国百老汇上演的第一部反希特勒、反纳粹的戏,讲叙的是德国流亡者缪勒原---一个反法西斯的人类正义斗士谈情说爱的故事。此剧引起了学生们深深的共鸣。
1944年9月9日,这寓意天长地久的吉祥美好日子,王德芬与程君礼喜结良缘,在昆明巡津街美军豪华礼堂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校长梅贻崎亲临证婚。新婚燕尔,他们决定寻求或制作一种能见证结婚的信物,以示永恒的纪念。通过商量,想到了著名的闻一多教授。那天,他们结伴而行,去西南联大,恭请闻教授治印。闻教授常年身着一件褪了色的灰色的长袍,俊雅面容的两颊略蓄络腮,颔下飘曳着一绺美髯,一表学者风范,使人颇感亲和,毫无架子。在听他们说明情况后,立即满口答应,还说了两句祝福的话语。不几天,就在他们送去的一枚象牙质料图章上,闻教授用擅长的钟鼎文雕刻出来“百年好合”四个大字,同时还刻上边款,以“甲申岁晏”结尾,赠给了他们。后来此宝物被“文革”铺天盖地而来的“红海洋”席卷而去,直到落实政策,清仓退物时,才四处千方百计打听到这枚十分珍贵的象牙章,化作了一个人的烟杆嘴子,正像吐出来的缕缕青烟,消失在历史的天空之中,让人痛心至极。
日月似梭,往事如烟。昆明是一座美丽、英雄的城市,天上人间都可圈可点。纵然大自然常年四季嬗递,当带走了春的气候、春的气象、春的气息之时候,却会使作为一个普通学生代表的王德芬更觉得有一种挥之不去、抹之不掉的人生之春的情感,春的情调,春的情怀。当然西南联大的历史也在此获得了永恒!
原载 《中国教育报》2007年11月2日第4版 (责任编辑 庄元)
弦歌不辍夜未央
---文学叙事中的西南联大
编者按:今年11月1日是西南联大建校七十周年纪念日,中国的知识界和教育界纷纷举办各种纪念活动。这是一所我们不能也不敢遗忘的大学,它是我们教育史上的一个奇迹,一个神话,它艰苦时代发出的光芒仍照耀着未来。对西南联大的追忆和思索需要我们回到具体的历史细节中,去触摸那被尘封的情感、思想、责任和使命。为此,我们编发这组稿件,帮助我们从记忆和细节中重回那充满艰辛又充满激情和力量的时光,领略西南联大飞扬的风采……
■李钧
西南联大校舍全景
西南联大教师在讲课
西南联大部分学校领导人合影
西南联大不仅参与并见证了古老中国的八年抗战浴火重生,更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留下了科学文化的种子。故而70年来,它被演绎出无数寓意深长的掌故,总结出了诸多高等教育原则。然而史述资料和研究论文多给人“可信而不可爱”之感,因此,当我们从诗性审美的角度回望西南联大时,似乎更能触摸到联大师生鲜活的生命,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书写西南联大的文学作品可谓多矣,最著名的当数鹿桥的《未央歌》和宗璞“野葫芦引”系列之二《东藏记》。巧的是,两位作者都与撰写《西南联大纪念碑碑文》的冯友兰先生有着密切关系。
鹿桥(1919-2002)本名吴讷孙,出身世家。1942年毕业于西南联合大学并留校任教,1945年入耶鲁大学深造并获得美术史博士学位,先后任教于华盛顿大学等高校,成为著名的美术史家。鹿桥的《未央歌》完成于1945年,1959年首先在香港出版,台湾版1967年由商务印书馆印行。说起鹿桥与冯友兰的关系,翻译家李赋宁记得,吴讷孙1939年在联大读二年级时,一度感到生命空虚,甚至想到自杀。后来想起冯友兰先生曾开设修身课,遂前去请教人生真谛。经过冯先生劝导,又读了冯友兰的《新世训》等书,吴讷孙改变了厌世的人生观。正是有感于大学时代对人生观形成与人格成长的重要性,吴讷孙将《未央歌》写成了一部“爱与美”的青春小说,一部“以情调风格来谈人生理想的书”,集中探讨了一个人在大学时代如何追求人格完备和完善的问题!
鹿桥在余孟勤、伍宝笙、蔺燕梅、童孝贤身上寄托了完美的人格理想。余孟勤具有“自强不息”和“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儒家理想人格:他严以律己,诚以待人,发愤忘忧,惜时如金;他主持难民救护站,并参与劳军和宣传工作;他的完美主义作风在同学中赢得了“圣人”称号。伍宝笙则是“厚德载物”的榜样:她秀外慧中,有一颗普度众生的仁慈之心,是同学们心中的观音。蔺燕梅才貌俱佳,却稳重谦和,逐渐成熟,并养成了特立独行和忍受孤独的个性,如同一个圣洁的天使。童孝贤则真诚地关怀和帮助每一个朋友;他无忧无虑,快人快语,心地坦诚,从善如流,“用出世精神,作入世事业”……他们身上那种遍被华林的爱心,“少年听雨歌楼上”的欢乐向上,给菁菁校园平添了一种诗的情绪、歌的律动;那些美好品格则通过老生带新生的“训导制”传递给了更年轻的同学,“刚毅坚卓”的校训和健康俊朗的校风由此而成。这种“传帮带”式的训导制至今仍在台湾大中学校普遍施行。
乐观的精神、青春的情调、浓郁的哲理,成为《未央歌》重要的结构因素和美学氛围。因此出版后立即在港台地区的大中学生中引起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至于《未央歌》的艺术成就,香港文学史家司马长风在《中国新文学史》中将巴金《人间三部曲》(《憩园》、《第四病室》和《寒夜》)、沈从文《长河》、无名氏《无名书》(《野兽·野兽·野兽》、《海艳》和《金色的蛇夜》)和鹿桥《未央歌》看作是上世纪四十年代长篇小说的“四大巨峰”,而《未央歌》“尤使人神往”,“读来几乎无一字不悦目、无一句不赏心”。1990年《未央歌》又被台湾《中国时报》评为“四十年代影响我们最深的书”第一名。1999年则入选《亚洲周刊》评选的“20世纪中文小说100强”。而台湾歌手黄舒骏则作了一首同名歌曲,表达了年轻一代对鹿桥先生和他的《未央歌》的敬仰,这也算是一个文坛掌故。
《东藏记》出版于2001年,获第六届茅盾文学奖。作者宗璞是冯友兰先生的次女。“野葫芦引”是为纪念抗战胜利而作,却可以视为20世纪中国知识分子一部精神史:吕清非老人由反清而批评国民党政府,最后在日本占领北平后杀身成仁;西南联大的教授如孟樾、江昉、梁明时、萧瀓等,则是现代知识分子的典范,他们的“自由之思想,独立之精神”虽然受到左右两种意识形态的挤压,却顽强地表达着“不自由毋宁死”的风骨和启蒙精神;至于卫葑、凌雪妍、李宇明为代表的第三代知识分子则更具有“到民间去”的思想,甚至不惜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而改造自己的世界观……假如说《未央歌》是献给联大学子“爱与美”的诗性情怀的一束鲜花,那么《东藏记》就是祭给联大教授们“义与理”的人格魅力的三炷檀香,它延续和升华了宗璞自《红豆》以来五十年里对知识分子题材的关注与书写。
联大师生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下依然弦歌不辍,师生关系融融泄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教授们怀抱着文化建国的信念,正如孟樾所说:“祖国这至高无上的词,是明白贴在人心上的……它包括亲人、故乡,包括你们所依恋的方壶,我倾注了半生心血的学校,包括民族拼搏繁衍的历史,美丽丰饶的土地,古老辉煌的文化和沸腾着的现在。它不可更换,不可替代。它令人哽咽,令人觉得流在自己心中的血是滚烫的。”他们时刻不忘自己的责任:“任何时候,我们要做的,最主要的就是尽伦尽职。尽伦就是作为国家民族的一分子所应该做到的,尽职就是你的职业要求你做到的”。物理系庄卣辰教授每当空袭警报响起时,总是逆人流走向实验室去保护仪器;他还每两周义务为学生讲一次战事分析,以鼓舞学生士气。中文系的江昉教授宁鸣而死,不默而生,始终怀抱着公共知识分子的批判意识和斗士情怀。师生们渐渐学会了从容应对苦难:逃警报时有不少人提着马扎,到城外好继续上课,某个小山坡很快成为两个课堂,一边是孟樾讲中国古代哲学,另一边是梁明时讲费马定理,两边的讲课声此起彼伏,恍如唱和,大家都听得笑了起来。教授们与学生一样吃有砂子稗子、生了米虫且发霉的“红米”;他们的家人生病缺钱治疗,洗衣无皂改用灰水,太太摆摊补贴家用。至于学校,则经费紧张到拆掉学生宿舍的铁皮屋顶换一点补贴,甚至动议卖掉校长的汽车……但无论多么艰苦,他们做到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他们依然靠“精神总动员”来苛尽职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颜之推在《观我生赋》中曾形容战乱对文明的破坏:“民百万而囚虏,书千两而烟扬,溥天之下,斯文丧地!”而今,我们在西南联大教授们的操行中,感到了中国文化传统“斯文在兹”。
宗璞随父南渡时不过10岁左右,及至完成《东藏记》时已逾古稀之年。因此,《东藏记》与“现在进行式”的《未央歌》相比,是地道的“追忆”之作。它如同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一样,“预示着一个更深层的母题的生成,即回忆中固有的生命与存在的本质。”这种“回忆美学”,在“追忆”的叙事视角中自由出入于当下与回忆、现实与梦幻、成年与童年,以诗的方式探寻人的存在意义,表达对生命困境的关怀,并以其文本自身揭示了这样的艺术价值:一切物质都会被时间侵蚀得黯然失色,而艺术却有着永恒的光辉,并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加丰盈。因此我们发现,《东藏记》至少具有两个深层母题:一方面如宗璞所说:“写战争,不能只着眼战争,还要超越战争。战争使人异化,人应该还原为人。《东藏记》就表达了这个意思。”另一方面则揭出了知识分子“如何面对强权、金钱、苦难、耻辱、野蛮”的母题,并给出了初步回答:知识分子必须有尊严地活着,因为他们代表了一个民族的精神尊严,也代表了国民的人格底线。由此说来,西南联大的教授们也为中国知识分子划出了一个人格标高:当我们面对强权、金钱、苦难、耻辱、野蛮的考验时,有没有“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是否愧对“民族的脊梁”的称谓?!
《未央歌》是浪漫的、优美的,像一首抒情小夜曲唱响“爱与美”的旋律;《东藏记》是写实的、崇高的,像庄严的《马太受难曲》注重“义与理”的主题。它们在艺术上可谓各有千秋。但读罢掩卷,却发现二者都反复书写了一个相同的情节---“跑警报”。《东藏记》结尾部分的大学毕业典礼也被空袭警报所打断,这实在有着极为重要的象征与寓意。而在此之前,小说也反复写到联大师生们多次看到敌机在昆明上空自由翻飞,“好像在表演,无人干预的、自由自在的表演!”它们对着非战略目标和无辜百姓狂轰滥炸,逃难的人们可以看清低空俯冲的敌机驾驶员那得意的、讥讽的、嘲弄的、不屑的笑脸吧!因此,读者不仅记住了那些死难者的痛苦面相,更记住了这些杀人如麻的侵略者的笑容!据报道,中国一些城市会在“耻辱日”拉响警报,提醒人们勿忘国耻!我想,《东藏记》给中国人的却是长鸣的警钟: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至于《未央歌》,它虽未像《东藏记》那样记载空袭中的牺牲与血腥,却似乎提醒我们应当拉响另一种警报---中国人的人格底线在哪里?这个时代还需要启蒙传统吗?
由《未央歌》和《东藏记》,后来者心中烙刻下了艰难时世中依然“弦歌不辍”的西南联大师生的鲜活形象,西南联大精神必将通过它们传之久远。也借纪念抗战爆发70周年的时机,祝这个古老而年轻的国家和她的人民“千秋万世,长乐未央”!
(主要参考文献:鹿桥:《未央歌》,台北:商务印书馆1967年初版。宗璞:《东藏记》,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初版。吴晓东:《现代小说研究的诗学视阈》,《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99年第1期。)
原载 《中国教育报》2007年11月2日第4版 (责任编辑 庄元)
不敢遗忘的传奇
国立西南联合大学是中国抗日战争期间设于昆明的一所综合性大学。卢沟桥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全面发动侵华战争。为保存中华民族教育精华免遭毁灭,华北及沿海许多大城市的高等学校纷纷内迁。抗战八年间,迁入云南的高校有10余所,其中最著名的是国立西南联合大学。西南联大是由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和南开大学联合而成。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先迁至湖南长沙,组成长沙临时大学,同年10月25日开学。1938年4月又西迁昆明,改称国立西南联合大学。5月4日开始上课,设立文、理、法商、工、师范5个院26个系,两个专修科、一个选修班。北大、清华、南开原为著名的高等学府,它们有各自独特的经历,有各自的教学作风,组成联大以后,荟集了一批著名专家、学者、教授,师资充实,人才济济。他们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坚持严谨的治学态度,树立了优良学风,是当时中国规模最大的著名高等学府。西南联大在办学的8年中毕业学生约2000人,均学有成就,有的成为举世闻名的专家学者,他们对中国的建设事业、高等教育的发展和世界学术研究,作出了贡献。抗战胜利后,1946年西南联大解散,3校分别迁回北京、天津复校。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的师范学院留昆续办,即现今的云南师范大学。
国立西南联合大学自1938年5月4日开始上课,至1946年5月4日举行结业典礼,西南联大在滇整8年。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西南联大培养出大批杰出人才。其中有许多是蜚声中外的一流科学家。
校庆日
1937年11月1日,国立长沙临时大学正式上课。这一天,后来定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的校庆日。
校训
刚毅坚卓。
校歌
万里长征,辞却了五史宫阙,暂驻足衡山湘水,又成别离,绝檄移栽桢干质,九州遍洒黎元血。尽笳吹弦诵在春城,情弥切。千秋耻,终当雪,中兴业须人杰。便一成三户,壮怀难折。多难殷忧新国运,动心忍性希前哲,待驱除仇寇复神京,还燕碣。
校风
民主自由、严谨求实、活泼创新、团结实干。(张树伟 辑)
西南联大是一面镜子
一所抗战时期由平津三所大学组建而成的临时大学,却能步入当时的世界一流大学行列,成为中国高等教育发展史上的一个高峰,西南联大的确创造了一个奇迹。11月1日是西南联大建校70周年纪念日,弘扬西南联大精神也成为本周报章坊间热议的话题。
“一世之盛事,百世而难遇”,是西南联大9年办学成就的真实写照。据南开大学教授、中科院院士申泮文统计,仅西南联大理工科120名教授、1500名毕业生中,获各级各类院士就有137人,也就是说每12位理工科师生中就成长出一位院士。在那样艰苦的办学条件下,取得如此高的人才成材率,西南联大的办学经验值得我们深思。
管理者应该想到“兼容并蓄”。国立北京大学、国立清华大学、私立南开大学三校“不同之历史、各异之学风”,走到一起办学自然困难重重。甚至三校的办学理念迥异(倡导自由教育的北大就曾指责南开是以办职业学校的方法办大学),然而,办学9年,“同无妨异,异不害同”;陈寅恪、吴宓、闻一多、钱钟书等一大批富有个性的学者“五色交辉,相得益彰”。
回看今天,一些高校合并多年,办学成绩固然明显,但与西南联大比起来显然还需更多“合力”;近年发生的陈丹青请辞、张鸣被撤职等个别事件,事因多缘于评价制度,多少也反映出高校“兼容并蓄”精神的不足。
教授们应该想到“学术操守”。西南联大时期的大学教授,生活条件自然和战前无法相比。美食家金岳霖只能偶尔弄块西点解馋,国学大师汤用彤一度只能喝粥度日,一代宗师陈寅恪终因营养不良目疾难愈,但讲课、学术研究却一切照常进行,恪守着“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古训。从今天“西南联大制造”的各界“人杰”中,从冯友兰教授的《新理学》、华罗庚教授的《堆垒素数论》、吴大猷教授的《多元分子振动光谱与结构》等一部部煌煌大作里,我们不难想见西南联大教授们的职业道德和学术操守。如今,大学教授们的物质生活条件、科研条件已今非昔比,甚至有的已达到世界一流水准,可我们能拿得出多少称得上是世界一流的创新性成果呢?
学生们应该想到“爱国精神”。林语堂曾说,西南联大师生“在物质上不得了,在精神上了不得”,这种精神是民主精神、科学精神,首先是爱国精神。大后方的昆明原本是个不谙国事、讲究吃穿的市民社会,西南联大学生身上的朴素的、忧国忧民的爱国热情,唤醒了整个云南民众的觉醒。这种热情,并不是空有一腔热血,而是内化到刻苦学习中:看书和听课都要“抢”;拿学分,考分数,仍旧是学生的天职。在社会转型期各种思潮日益侵蚀大学校园的今天,想想70年前的西南联大,那些至今还沉迷于网络游戏,热衷于吃穿攀比,迷信于传销暴富的大学生们,难道不值得警醒吗?
西南联大是一面镜子,可以让我们“正衣冠,明得失,知兴替”,照亮未来。
《中国教育报》2007年11月4日第2版 作者:储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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