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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9《经济信息时报 今日兴义》副刊

luyued 发布于 2011-05-04 13:42   浏览 N 次  




擦亮自己

栾承舟

那天,去电信大厅里交上话费,正待离去,一位东北口音的中年汉子对我说:“擦擦鞋吧,老板。”我一看自己的脚,鞋面斑驳,沾满点点污迹,确实该收拾、美化一下了,于是,一向不善于此的我竟鬼使神差,一屁股在他的摊前坐了下来。

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黑红的脸膛,小胡子修剪得恰到好处;一身衣服,虽不很新,但很干净,利索;一副蓝布袖套套在臂上,显得那样专业、干练、老到。

开始工作了。他从工具箱拿出一块抹布,稍稍浸一点水,然后,将我双脚鞋面上的浮尘、水渍,一股脑儿擦去;然后,上油;然后,掏出两把小刷子,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快速抽拉起来,动作细腻,体贴,把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传递到他的心里。大约过了有两分钟,停下,用一方长条布摩擦几下,一双油光可鉴的皮鞋神奇出现了,“行了”。最后,他说,结束了手中的工作。

我四下里瞅了一下,没人,也就不忙着离开。我拿出两支烟,递给他一支,点上,就这样闲聊起来。据中年汉子讲,他是黑龙江省鸡西市的煤矿工人,前年,说下岗就下岗了,一点心理准备没有,再找个工作吧,没有门路;做个买卖吧,又没本钱,在家里“猫”了一年多,真正体会到茫然、孤独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后来,他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长久之计,就想干点儿事,正在这时,他闯山东的邻居回家过年,说这边的人善良,工作好找,钱也好挣,于是心一横,就千里迢迢地赶赴山东来了。一年来,他挖过沟,搬过砖,在市场上干过搬运,快餐店里涮过盘子,都没有挣到什么钱,加上他身体弱,什么活儿也干不了几天,因而,没单位愿意要他。一天,他看到长街上、市场上、超市、车站的外边有许多东北妹、温州妹和广东妹在擦皮鞋,本地的一些下岗大嫂也在擦皮鞋,灵机一动,就干起了这个行当。

“这个差事不错。”我说,“轻松,自由,你身子孱弱,挺适合你的,但不知收入咋样?”

“还行吧。每天挣个三十元不成问题,好的时候,五十元也能挣到。有些擦皮鞋的漂亮妹子还能挣到一百多元呢。”说到这里,他吸一口烟,接下去说,“这活儿轻,投资也小,我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就要守好自己的摊,把活儿干好。刚来的时候,举目无亲,内心的凄凉,简直没法子说。现在好了,我的生活很充实,租了房子,有了朋友,也挣了些钱……”说着说着,他笑了。一种类似于春花般的笑容啊,很明亮很妩媚,像一面镜子,映出往日的迷茫,今日创造的欢乐与工作着的美丽。

“这就是生活。”我赞许地说,“要不,你一辈子都不能来山东,我们也就无缘相识了。遇到挫折,还是应该保持一个好的精神状态,一切都有希望。”

他接着说:“我也这么想。所以,我很热爱眼前这个工作,总是力争把活儿做得漂亮,因而回头客不少。我擦亮了一双双皮鞋,顺便把自己的信心和劲头也擦亮了,我把自己心中的忧愁、烦恼、空虚、辛酸,全都用自己的手,擦去了。”

我一时间怔住了。我真不敢相信,一个擦皮鞋的煤矿工人能说出这样颇有见地的话来。“擦亮自己”,多有力度,多么自豪,我们,当我们灵魂蒙尘的时候,能不能擦亮自己?我们,该如何擦亮自己?

有客人来擦鞋了,我掏出钱,递给他,他推辞:“我来这个城市老长时间了,从没有一个当地人掏心窝子对我说过这么多的话,今天,就算交个朋友。”

“不行。”我说,“朋友归朋友,擦鞋是擦鞋,两码事。不给钱,就是不尊重你的劳动,怎么能行?请无论如何一定收下。”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他说,然后,对我扬扬手,“走好,老板,再见。”

“再见,祝你发财。”我说。


像草木一样清宁
王亚哲
闲暇时常常喜欢阅读汪曾祺先生的《人间草木》,很多平常的花儿在他的笔下仿佛有了灵性,那么可爱,轻易地让人回忆起很多儿时的经历,如凤仙花,紫薇花,大丽菊,绣球花,总是绚烂又明丽地开着。正如玛格丽特·格里娜所说:“那些可以回忆的时代,无数纯真藏在繁茂的枝叶里。”我小时候姥姥家总是种着这些常见的花儿,我们常摘下凤仙花,把它的桨汁涂抹在指甲上,来装点我们贫瘠的童年。因为姥姥爱花,所以我亦从小喜欢这些人间草木。
今天早上,我特意去了深秋的植物园,想看看我钟爱的那些植物和花朵,有哪些还在瑟瑟的风里绽放笑颜?草木清宁,寂寂地站在那里,紫薇枝头已经结了一串串种子,想必花事已经沉寂了许久;我要寻访的木槿树也已不见了花的踪影,听花工师傅说,这花是春天才开的,但我的印象里,有人说过“木槿花也有秋天”这样的话,因为父亲曾亲手在往日居住过的老房子的院落里种过木槿树,我觉得花期挺长的,兴许现在还能看到一朵半朵木槿花的吧,没想到,这次居然连木槿树也没找到;紫荆、玉兰和丁香的花期都在春季,极为短暂,所以并不失望只看到它们枯败的枝桠。
此时园子里,盛开的只有菊花,难怪这个时节被诗人们称为“菊月”。那些菊花在前几天还只是稍微能看到一点点白色,仿佛是一夜之间有白雪落在了它们的枝上叶上,在风里它们灿烂地微笑着,摇曳着淡雅的香气。记得作家车前子曾描述过一种开白花的杜鹃花,他说这花“白得有仙气,如果李白往花下饮酒,李白也会俗了。”我觉得他的描写用来形容这些雪花样轻灵的白菊,再恰当不过了。
凋敝的园子散发着曾有的馥郁和泥土的气息,我喜欢这深秋的味道,总觉得一个人应该如草木一般清宁。如果年老以后也能像陶渊明那样隐居田园:“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多好!

与故乡同在(组诗)

牧之

人在旅途

人在旅途

不管是晴朗的天气

还是泥泞的荆棘路

身在旅途的游子

都会踩着心中最美最深的回忆

坐在美丽的月圆之夜

等童年的常娥款款而至

日子在回家的路上

会遥远会寂寞

当旅途的雪飘落在寂静的山丫

人在旅途的游子就会遥想

故乡月光的诱惑

晚风的清爽

然后 如在故乡的黄土高坡之上

把童年之梦踩响

人在旅途

雨从故乡的高原飘来

人在异乡为异客的游子

就会想象着接一盆故乡的雨水

放在做梦的床边

依偎梦中故乡那朵飘来的云

任母亲的摇篮曲

温暖记忆

在旅途 在异乡

不管是岁月的高楼

或日子交错的线路

都会在游子漂泊的旅途中

以生命的快乐

排列温暖组合善良

用一生在旅途

与故乡同在

在水边

在水边

秋天的原野一片秋黄

我会想到父亲说的

土能生白玉

地能出黄金

于是 故乡的土地和庄稼

便在我漂泊的路上

如星光在闪烁

所有的陆路和水面

在我的旅途中

不寻常地凝固和流淌

是福兮 是福兮

是荣辱 是得失

喃喃自语中

就像故乡的枇杷树

送走了很多先人

迎来了不少新生

在水边

我已经不再吟唱爱情

只凭黑夜给童年写诗

然后踏着盛夏的早晨

想象着在水边

作蛹后化蝶而飞

回 家

回家的时候

行走在故乡的山头上

一朵朵白云天上飘

仿佛看见了年迈的母亲

依靠门前细数着

落叶飘飘的岁月

在山崖遥望回家的路

饱满的稻谷

悠悠的麦香

让思乡的日子

在悬挂的云彩里

把狗吠

听成了祖父抚慰的冥想

回家的路上

点一盏朦胧的灯

在内心想象童年的风

有没有来找我

雨却悄悄来临

仿佛是童年和打架的朋友

找我算账来了

回家 回家

今夜是除夕

想起祖父

想起祖母

想起父亲

外面太冷了

家里太暖了

我想人在旅途在异乡

都是奔着回家而来

奔着父母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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