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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电网报》:五月槐花香

luyued 发布于 2011-05-09 16:55   浏览 N 次  

特别感谢文友大山深处的孤鸟告知!
五月槐花香 方益松

仿佛一夜间,小区里那棵槐树就一朵朵、一串串地开花了。奶白如珠、怒放如雪的槐花,隐现在一片青绿之中,含蓄而不张扬;微风过处,如无数的粉蝶一样,栖在枝头,不安分地扑扇着小小的羽翅;香气袭人,竭力地诱惑着过往行人。

这样的槐树,在城市中只是稀稀散散、疏疏朗朗的几棵,没有看头。这个季节,乡下的槐树或成排,或成片,房前屋后,田头阡陌,争先恐后,于碧绿奶白中铺展成一片幽香的海。家乡老屋后,有几棵刺槐,据说是爷爷插队时栽下的,比我年龄还要大,算来有近40年光景了。

乡下人种槐树,不是取材,也非观赏,而是为了填饱肚子。大约30年前,不用说大米白面,就是五谷杂粮,能填饱肚子就让人满心欢喜了。听父亲讲,苦的野菜、涩的榆树皮都曾经摆上桌面。日子过得清贫,饥饿写进了每个人的记忆。好在有了老屋后的几棵刺槐,贫瘠的日子才有了企盼,全家的伙食也多少有了一些改善。

每年5月前后,青黄不接,我们就开始满心盼望那诱人的槐花香了。终于,闻到槐花那浓郁甘甜的气息,父亲牵了我和弟弟的小手,提着竹篮,用缚了镰刀的长竹竿去割槐花。一会儿工夫,地上就散落了一串串槐花,我贪婪地捡起一束,眯上眼,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满嘴甘甜清香。

记忆中,槐花的吃法有三种:母亲洗净槐花,和上粗面,包一笼极有嚼劲的窝窝头,再就是烙上几块香软的大饼。最奢侈的,当数抓上一把珍藏许久的大米,加一些大粒盐,放一小块自家炼制的荤油,用文火久熬一锅槐花粥。脆嫩如玉的槐花,裹着黏稠的米糊,清甜中含着淡淡的槐香。单是闻那浓浓香味,我们小孩子就会使劲咽口水了。

前些日子,乡下的姨妈带来一些槐花,母亲也用同样的方法,让我们重温了一次儿时槐花粥的记忆。槐花不变,却再也吃不出儿时的味道。九岁的儿子吃着槐花粥,眉头紧锁,像是极其痛苦、难以下咽。餐桌上,母亲说,那些年全指望这槐花,我和弟弟才能快乐地度过那段饥饿的岁月。我的眼前,不由得又浮现出那几棵高大的槐树,苍劲挺拔,蓊笼葱郁,枝叶间,一串串槐花如玉般倒挂,摇曳了一树芬芳。树下两个小孩子,仰头观望,眼神中全是期盼与等待。

我知道,母亲像我一样,总忘不了槐花的清香。即使岁月流逝,那种浓香的滋味也早已留在唇齿间。而今,再吃槐花粥,既是母亲对那段艰苦岁月的回味与追忆,更是今昔生活变化的强烈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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