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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成都商报牛记者:揭秘开封地下皇宫

luyued 发布于 2011-05-26 13:27   浏览 N 次  

  作者:成都商报记者牛亚皓

  

  河南开封是七朝古都,历史上多次遭受兵灾水患。在时光的磨砺下,开封出现了“城摞城”的千古奇观。在开封城区地下3米至12米处,叠压着六座城池,清开封城、明开封城、金汴京城、北宋东京城、唐汴州城、魏国大梁城。“城摞城”奇观,被考古学家认为“在中国文明史上是唯一的,在世界考古史和都城史上也是唯一的”。为提升城市影响力,开封官方出资3亿多元对“城摞城”一处遗址进行考古发掘…….

  1.神秘的遗址

   11月5日晚,河南省开封市夷山大街与汉兴路交叉口的一个院子里,正加紧进行着一项神秘的考古工作。院门前还挂着“院内洗车”的牌子,考古工作人员所住的二层小楼紧挨着闹市区的居民楼。一个巨大的标牌显示,这是“开封城摞城新郑门遗址”项目建设指挥部所在地。开封市文化局工作人员汤庆波站在一楼的食堂吃晚饭,“指挥部是去年夏天成立的,由文化局、文物局等十几个单位组成”。

  开封市有关部门的文件资料显示,早在三年前,开封就已经启动了“城摞城遗址”的开发项目。按照规划文本,该项目拟投资人民币3亿多元,用地94亩,将修建一座由遗迹馆和陈列馆构成的大型博物馆。

  “开封‘城摞城新郑门遗址’的发掘,国家文物局已经正式批过了。”11月7日晚,河南省考古研究所所长孙新民告诉成都商报记者,“遗址的考古和保护方案专家已经做了认证,等开封有关部门将遗址所在地的居民楼拆迁工作完成后,河南考古研究所将派出工作组进行考古发掘,具体的时间表现在还不好说。”

  开封市有关部门工作人员向成都商报记者透露,开封市对此项考古项目的重视程度超过以往,项目指挥部的指挥长和副指挥长由市委市政府相关领导担任,市长周以忠在多次会议上提到该项目。在上海世博会期间,河南馆不但展出了作为“镇馆之宝”的《清明上河图》根雕,还特意而含蓄地推出了有关开封“城摞城遗址”的信息。

  “‘城摞城’遗址自从在上海世博会被推出后,很多人慕名而来,想一探究竟,但现在很多情况还不好说。”11月3日下午,开封市委宣传部工作人员马恩隆说。

  “大量的考古勘探和发掘表明,开封城下共埋有六座城池,这些城池层层叠压,构成了‘城摞城’的奇特景观,这在中国文明史和世界考古史、都城史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开封市园林文物局副局长、开封市考古研究所所长刘春迎接受成都商报记者专访时说,“漫长的岁月里这些古城一直在沉睡,人们不知道如何才能将它们唤醒。”

  2.从传说开始

  

  

  开封是七朝古都,魏、后梁、后晋、后汉、后周、北宋和金七个王朝在此建都。如今,在开封市区仍屹立着多处古城墙,全长14.4公里,是我国现存的仅次于南京城墙的第二大古城墙。“说它是第二大古城墙,有两个指标,一个是长度,另一个是保存的完整性。”11月4日,开封市城墙管理所所长郭世军告诉成都商报记者,南京城墙总长37公里,西安城墙13.7公里,开封城墙保存相对比较完整,地面以上为明清时期的城墙。

  为何要强调“地面以上”呢?“这就牵涉到了‘城摞城’,是开封区别于其他所有古都城的特色。”刘春迎解释说,其他古城在朝代更替间遭战火毁坏往往异址重建,只有开封城是在原址上屡建屡毁、屡毁屡建,城摞城,门摞门,路摞路,“这在中国古代都城的发展史上是十分罕见的”。

  多年来,在开封民间,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童谣:“开封城,城摞城,地下埋有几座城。”

  1981年春,开封市园林部门在清理潘阳湖湖底淤泥时,意外地发现了北宋皇宫和明代周王府遗迹。1982年,开封文物部门在西郊南郑门村村北开了一个考古探沟,意外发现地下4米处有一条明代路面,路面上当年车辙痕迹清晰可见。1984年,开封市政公司在大南门里中山路修筑下水管道时,意外发现古州桥遗址。1986年,开封文物部门在市汽车公司停车场内进行考古探测,测到地下2米深处,竟发现有三层不同时代的城墙摞在了一起…….

  上述种种意外,刘春迎说,因受当时环境和条件的限制,都无法进行全面的发掘。这也让开封老百姓感到,尽管“城摞城”的传说一直在民间流传,但始终是个抽象的概念。

  2000年5月,开封市城墙管理所为测量开封城墙的真实高度,在开封城墙西北马道的北侧,紧贴城墙开了一条考古探沟。在对城墙基础部分进行清理的过程中,意外地发现了一层保存比较完好的早期马道遗址。随后,开封市文物工作队对古马道遗址进行发掘。当时的文物工作队队长,正是刘春迎。他说,古马道遗址的发掘,揭示了时代不同的三层马道上下相叠,使神奇的开封“城摞城”之谜初露端倪,也是至今唯一一处可以直观地看到“城摞城”现象的地方。

  3.探秘古马道

  

  

  如今,位于开封市大梁门的古马道遗址已经成为一个小型的博物馆。11月4日,成都商报记者在现场看到,斑驳的墙体上标注着“清代城墙”、“清代挖补城墙”、“明代城墙”的标牌。在城墙根部的一个大坑里,一个斜坡旁是一片碎砖,砖与砖中间夹着几块骨头,上面分别标注着“第二层马道”、“第三层马道”、“门楼倒塌遗迹”和“人体遗骸”的字样。

  什么是“马道”呢?“所谓马道,就是蹬城的斜坡通道,位于城楼两侧,可供人行走,也供车马通行,以备运送军用物资之需。”博物馆工作人员秦艳文告诉成都商报记者,遗址坑内的第二层马道距地表深1.75米,修筑于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保存较好,人行道和礓磋(类似搓衣板)坡面清晰可辩,青砖棱角分明,磨损痕迹不明显,这层马道使用年代较短,据推测是修成不久即遭黄河水患而废。第三层马道深2.5米,修筑于清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青砖磨损严重,砖棱角圆滑,使用年代较长。门楼倒塌和人体遗迹,据专家推测为,1842年黄河水淹开封城时,一对母女匆忙逃命时被轰然倒塌的门楼砸死。

  露出地表的即为“第一层马道”,据文献记载,或修筑于清乾隆四年(1739年)(尚待专家考证)。沿着这第三层马道拾级而上,登上开封大梁门的城墙,放眼望去,长空淡漠,云飞雾绕,初冬的寒风拂面而过,七朝兴衰史纷至沓来。

   4.七朝兴衰史

   1984年,在全国文物普查过程中,开封发现了“启封古城”的遗迹。专家研究发现,距今2700多年的春秋时期,郑庄公在开封一带圈地为城,取“启拓封疆”之意,命名为“启封”。至汉景帝(公元前156至141年)时,为避景帝刘启名讳,改“启封”为“开封”。

  “今开封城下层层叠压着的六座城池中,埋在最深处的是魏都大梁城。”刘春迎说,战国时期,魏惠王为谋霸业从安邑(今山西夏县)迁都开封,命名为“大梁”。在公元前344年,惠王“功大而令行于天下”,筑城安邦、开河兴商,遂使大梁成为“七仞之城”(须贾语)。魏都大梁历140年,传七代国君。到了魏襄王时期,大梁城中王宫 “华丽冠于一时”, “人民之众、车马之多,日夜行不绝”(苏秦语)。商鞅、苏秦、张仪、信陵君、孟尝君、庞涓、孙膑都曾在魏国为官。公元前225年,秦攻魏,已衰落的魏国屡吃败仗,最终大梁城在滔滔黄河水中化为一片废墟。

  “大梁城曾被整体淹没,它应该保存的比较完整。”中国宋史研究会副会长、河南大学教授程民生说,从2001年开始,河南省科学院地理研究所遥感考古实验室,对魏国大梁城遗址进行考古,在多处地段的勘探中,探明在地下12至14米深处,有大梁城遗留下的文化堆积(暂以陶片为主),“尚未准确探明”。

  开封城下,自下而上埋着的第二座城是唐代汴州城。秦灭魏后,大梁城繁华不再,到唐代才日趋复兴,改称“汴州”。玄宗天宝三年(744年),李白、杜甫、高适同游汴州,“酒酣登吹台,慷慨怀古,人莫测也”(《新唐书》语)。“唐汴州城大约淤没于今地表以下10至12米深,尚未对其进行过正式的考古发掘,不过已经探明了汴河、州桥等遗址。”刘春迎说。

  唐朝灭亡之后,开封先后成为后梁、后晋、后汉、后周的国都,但都战事频仍,城池疏于打理。北宋时期,开封的繁荣和地位到了巅峰。到了金代,开封成为陪都,历二帝,时近20年。元末朱元璋称帝建立明朝,改开封为北京,亦为陪都。清朝时期,林则徐曾来开封修建黄河大堤,至今犹存,名为“林公堤”。

   5.东京梦华录

  

  

  开封城下,自下而上埋着的第三座城是北宋东京城。

  公元960年,后周殿前大将赵匡胤在开封城北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建立北宋王朝,定都开封,号称东京。经过北宋九帝168年的经营,北宋东京城成了当时世界上最大也最繁华的城市。

  “名扬天下的《清明上河图》和《东京梦华录》都描写了北宋东京的绝世繁华。而《清明上河图》上画的,尚在当时东京外城以外的七里之遥。”刘春迎说,庞大的东京城有层层套叠的三重城垣,外城、内城和皇城,城内面积比今天开封城区的4倍还要大,人口最多时150万,比今天开封市区人口的2倍还要多。拿北宋东京和当时其他国家名城比较,当时日本京都、朝鲜开城只有20万人,两河流域的巴格达只有30万人,欧洲最大的城市也不足10万人,当时的伦敦、莫斯科还是小村庄,整个美国还是原始洪荒。

  2005年5月22日,《纽约时报》评论版罕见地以中文标题发表著名专栏作家克里斯托夫的评论文章《从开封到纽约――辉煌如过眼烟云》,“我对世界上最重要的城市的投票是这样的:……公元1年,罗马……公元1000年,中国开封……公元2000年,纽约。”

  “北宋时期的东京,是我国古代真正意义上城市的开始。”刘春迎说,东京城传统的“坊”已荡然无存,商店林立,“河市”、“夜市”、“瓦市”繁荣,连皇家寺庙大相国寺都位于闹市。东京城还是风景秀丽的园林之城,亭台楼榭众多,连皇宫都有上百座。

  1981年,开封文物部门对北宋皇城遗迹进行了考古探测。此后数年,初步探明了皇城遗址的位置、形制、范围和部分门址,对皇城北墙东段进行了重点试掘,发现北宋皇城北墙叠压在明周王府的北墙之下,墙基深5.3至9.85米,分次构筑而成。

  6.黄河水患记

  

  

  开封为何会出现独一无二的“城摞城”奇观呢?刘春迎告诉成都商报记者,除了历史的变迁、王朝的更替、战争的破坏这些比较常见的因素外,开封与其他古城最重要的区别是,与黄河的关系“一直纠缠不清”。

  开封历史第一次特大水患在战国时期。亲身考察过开封的司马迁在《史记》里这样写,“……攻魏,引河沟灌大梁,大梁城坏,其王请降,尽取其地。”司马迁所记的年代在秦王政二十二年即公元前225年,所说的“河”即是黄河,“沟”是指魏国建造的“鸿沟”。在这次水患之后,原本繁华的大梁城变成了一片废墟。北宋以前,黄河流经今河南濮阳一带,距开封较远,对开封的直接威胁不大。到金明昌五年(1194年)黄河改道,河床逼近开封,之后水患频繁。据《祥符县志》和《开封黄河志》记载,从金大定二十年(1180年)到民国三十三年(1944年)的700多年间,黄河在开封附近共决堤300多次,开封城曾7次被淹没。

  明崇祯十五年(1642年)是开封历史上的第二次特大水患,当年9月,为抵抗李自成起义军,明官军掘开黄河大堤,洪水破门而入,开封全城覆没,“波中可见者,惟钟鼓两楼及各王府屋脊、相国寺顶、周王府紫禁城、上方寺铁塔而已”。洪水退后,开封城墙几近淤平,城内37.6万人仅有3万人死里逃生。

  第三次特大水患,在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黄河再次决口淹没全城,洪水围城8个月之久。

  “历史上的每次洪水退后,都在地面上形成了厚厚的淤泥和黄泥,把开封一座座城池深深地埋在了地下,从而形成了‘城摞城’的奇观。”刘春迎说。

  7.难挖的奇观

   多年以来,开封市文物部门已经探测出多处有关“城摞城”遗址的信息。在真正着手开发“城摞城”遗址项目时,他们选择了“新郑门”遗址。

  开封市文物部门初步勘探发现,新郑门遗址系宋外城西墙墙体南段的一扇门,门址平面呈长方形,南北长160米左右,东西宽100米左右,门呈东西走向,瓮城状,分为瓮门和城门两个门。其中,瓮城城墙主体为夯筑而成,宽度为20米左右,城墙主体保存高度为7米。整个遗址保存良好,形状独特。

  “之所以选择了新郑门作为城摞城的切入点,是因为两个大的原因。”河南省考古研究所所长孙新民说,一是新郑门是当时皇帝出入的“正门”,二是根据以往种种的探测发现新郑门遗址保存的比较完整、规模宏大。“新郑门遗址只是反映宋代都城、东京繁华的一个面。‘城摞城’奇观流传很多年了,要想把它揭示和展示出来是很难的。”

  开封市园林文物局副局长、开封市考古研究所所长刘春迎也说,开封“城摞城”遗址都在今日开封的城区地下,不是在田野里,地表建筑难拆不说,施工起来还会碰到很多管道管线;开封的土质没有洛阳、西安等地的质地好,地下施工容易塌方;“城摞城”文化遗存埋得比较深;最难的,是开封紧靠黄河,地下水位非常高,挖不到一米就可见水,还都是流沙层,排水和施工都比较困难。正是由于这些难点,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关于“城摞城”的探方和发掘工作,都是以调查为主。

  “北宋时期,开封是多么繁华啊。”刘春迎感叹,此后开封的地位就一直下降,明代是陪都,清代是河南省会,1954年河南省会从开封搬到了郑州。“如今,北京有明清文化,西安有汉唐文化,开封就要发掘和建设宋代文化。从这个角度上说,新郑门‘城摞城’遗址和大宋文化博物馆将是开封的标志性建筑,对提升一个千年古都在全国的影响力都具有重大意义。所以这次的新郑门遗址考古发掘,开封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视,可以理解为开封的复兴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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