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丝瓜味 浓浓故乡情
——张立国散文评析
文/成方
“那水啊往南拐过几个弯儿，河面宽敞了，水流得缓慢了。河堤边的垂柳枝儿，迎风摆动着，婀娜多姿地依依向水，流动着风情万种的妩媚。燕儿猛地一个俯冲贴着水皮掠过，抄起了几朵莹莹的宛如棉花似的水花，翻起了那浓浓的水乡韵味……”乍一看，你还会以为自己来到了温柔秀美的江南水乡。这是张立国发表在《辽河》杂志上的一篇散文《水洼洼韵事》的开头，作者用朴实婉转的语言，一“拐”，一“摆”，一“掠”，再一“抄”，简单而又写意，迅即将我们带入到了一幅诗情画意之中。未读全篇，一股浓浓的乡土气息便迎面扑来。
散文的写作，无疑是多元的。“有一个人就有一种散文”，我以为，张立国散文，既是对此话的极好印证了。原本，一个人的散文写成什么样，或者说会形成怎样的风格，与他的世界观，他的性格，是血脉相连的。也就是说，一个人的散文，和他的经历，甚至出身都会有关系。而生长于华北平原的张立国，他的散文，正是扎根于这块土地，并从这块生他养他的土地中汲取了丰富的营养。看哪，《小柳》《夏日的田野》《故乡的五月》《阿黄与芦花》……那一篇篇美文，无一不是作者生活的真实写照，无一不散发着浓郁的泥土芳香，无一不浸沁着他对脚下这块土地的依恋和深深眷恋……
其实散文，不外是你的所见所闻。我们时常读到这样的文章，张嘴即是对人生的感悟或是感叹命运如何如何，而结果，往往是空话假话一大堆，甚至是无病呻吟。殊不知，要想文章感人肺腑，自己却不说心里话，又怎能打动人呢？张立国说，我写散文，没什么技巧，写自己的事，说心里话即可。是了，是了，我感叹着，不禁想起孙犁老先生说过的话，“作文和做人，是同样的道理”。我恍然明白：二十几年来，张立国便是这样在文学的道路上耕耘着。
张立国散文，布局紧凑。他在《丝瓜情结》一文中一开篇就写到：“故乡的菜类很多，说来说去，我还是对丝瓜情有独衷的。”一句话开门见山，道出文章主题所在。“吃着他乡的丝瓜”，总感觉“缺少了什么”。这哪里是在吃丝瓜啊，分明是作者那时刻深藏于心底的故乡情结在揉搓他的心。紧接着，作者便将笔锋很自然地转向了故乡。“经过暖阳和风的沐浴轻抚，即刻钻出了嫩绿的新芽，面对着满目的春光……知情会意地尽情生长着。放花时令，满架的蔓便开起了娇艳艳的小黄花……待浇过水后，弱瓜长得特别快，今天晚上看还很细小，明日早晨再看已经老粗了”，寥寥数语，喻含了普通人家生活的勤俭、朴实，细腻精练。作者写景写物，意不在景在物。果然，“每到这时，母亲便开始忙碌起来，柔弱的身子站在藤蔓架下”，母亲出着汗，却依然“嘴角上翘着，透着一丝快意的微笑”，几笔白描，一个勤劳的母亲形象便立时站立在我们眼前，这种过渡显得那么的自然。母亲是善良的，母亲到集市上卖瓜，喝了人家的水，“总要拿些送人”；即使对左邻右舍，母亲也常“会摘些送给他们尝个鲜”。正如作者文中所说，“虽说丝瓜不是多贵的东西，但这是一份人心啊！”没有大起大落，没有丰功伟绩，没有豪言壮语，作者通过对母亲平凡生活的简单描写，赞美、讴歌了凝聚在普通人身上的纯朴美德。接下来，作者对丝瓜菜的叙述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字里行间，却使我们感受到了母亲对子女的那份浓浓爱意，这爱，竟是如此厚重！以致作者对“故乡丝瓜那淡淡的清香，还有母亲扶着村口垂柳对归村的路的凝望影像”，久久挥之不去……结尾短短数字，使全篇主题得以升华。读罢，一股沉甸甸的感觉油然而生，并且，久久不能挥去。这就是张立国！全文不足1200字,描写自然，朴实无华，结构紧凑，不旁伸，不恣意。文章从头至尾由丝瓜贯穿，不跌宕不起伏，始终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感情注入小小的丝瓜里，使我们在跟着作者回味、品尝丝瓜菜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作者浓浓的亲情和对故乡那深深的思念。与此同时，我们也领略了作者作文的老道。
张立国散文，无论所见所闻所感，感情是真挚的。而这份真挚，恰恰源自他对他周围一切事物的爱。心底有了爱，字里行间就会充满阳光，就会给人以乐观向上的精神享受。这也是张立国散文的根本。他的散文，不急不缓，描写细腻，极富诗情画意，且时而写意，时而工笔，充满了浪漫主义气息。他的散文，明丽、朴素，处处散发着泥土的芬芳和水乡柔美婉转的清新。我甚至以为，张立国散文，或多或少，还透着那么一股子华北大地所特有“荷花”味道。

张立国，河北人，河北省散文学会会员、理事。八十年代开始发表作品，作品散见《雪莲》《乡土》《延河》《辽河》《老人世界》《长城文艺》《散文风》《莲池》《河北工人报》《张家口晚报》《保定日报》《张家口日报》等。作品曾多次获各种奖项及多次被收录多人文集中。